罗璟一挑眉,没接话,自顾的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今天胡家有客的时候,他特地避开了。 尤家的四小姐,他认识。 以前在茶话会和赏花宴见过几次,想来尤四小姐也是认识他的。 他如今的身份不宜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过,他虽然不在,胡家发生的事情,他却一清二楚。 他有耳报神。 潘雪兰对罗璟是很感激的,能带着他们离开那流放之地,在她心里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何况救的还是三个人的命。 所以,当罗璟问她堂屋里发生的事情时,潘雪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其中,也包括了李氏反常的失态。 罗璟听完,立即抓住了重点。 李氏从前有可能是文昌侯府的丫鬟,犯了错或是知晓了府里的某些秘辛,被灌药毒哑发卖了出去。 这种处理丫鬟仆妇的手法,世家权贵大同小异。 罗璟的嗓音带着男孩变声期特有的沙哑,低沉纯净却不难听。 可这声音述说的事情,却让珍珠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说,我娘也许是那个文昌侯府卖出来的丫鬟?” “很有可能。” “就算从前是犯了错被发卖出去,可如今我娘是自由之身,她为什么还要担惊受怕的?” 罗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的思维总是和普通人相差甚远。 为仆为奴者,即使赎了身恢复了良藉,对原来伺候的主家恭敬害怕不是正常的吗? 难道她以为,恢复了良藉就能把从前的经历抹去吗? 珍珠被他看得心毛,“哼,管它什么文昌侯还是昌文侯,反正,我娘现在不是谁家的仆役下人,谁也无权给她脸色看。” 罗璟看她气鼓鼓地脸颊,不由失笑。 “确实,你娘现在是良民,只要不是犯罪,他们是不能把你娘怎样,不过,具体还得看,当初为的是什么原因,把胡婶子毒哑发卖的,如果涉及秘辛,而她的嗓子又偏生好了,那就有些棘手了。” 珍珠怔了怔,为什么要毒哑了发卖?就是为了防止自家的丑闻外泄。 偏生,她娘的嗓子被她用灵泉治好了。 要是没碰到她原来的主家,嗓子好了是件大喜事。 可是偏偏就碰到了,那喜事就变成了棘手的事。 珍珠的眉心皱成川字,都怪顾五,来她家还带个什么表妹,平白生出那么多是非。 她得找他问清楚才行。 “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娘毕竟已经离开京城十多年了,很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不一定会盘根究底的。”女孩的脸快要皱成了包子,罗璟忙劝道。 “嗯,有些事情得防患于未然。”珍珠脑子转动着。 “喵~”小黑从屋外悠哉的晃了进来。 无视罗璟的注视,直接跳到了女主人的腿上。 “……” 这丫,见天的把她的腿当板凳,“你瞅瞅这脏脚丫,就往我身上跳,你是屁股痒,找抽是不?” 把它翻了个四脚朝天,拿起它的脚丫戳了戳。 “喵呜~”猫精卖萌撒娇。 珍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发现罗璟还在。 睨了他一眼,对他老神在在的样子,看得很不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直接问道。 罗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从前住京城里。” 一句话,隐含了很多事情。 二日清早,胡长贵赶着骡车送珍珠去了镇上。 昨日,顾褀走得冲忙,蔬菜家禽都没来得及带上。 珍珠一早掐了把豆角,摘了五根黄瓜,割了三根莴笋,再加上一把油麻菜,都是不时用灵泉浇灌出的天然瓜菜,绿油油水灵灵的。 胡长贵去老房子那边捉了两只兔子,便上路出发了。 老房子的成兔,在赵虹山精心照料下,涨势喜人。 兔子一拨拨的长大,顾褀那边每隔十天收上十只,运往京城。 顾褀自己则三五天捉一两只,自从胡家出产蔬菜瓜豆,顾五少爷终于摆脱了餐餐吃肉的日子。 蔬菜瓜豆吃得喷香,水灵灵的黄瓜,他都能生啃一根,要不是他体虚畏寒不宜多吃生冷,他还想啃多几根呢。 胡家的黄瓜清甜脆爽,好吃到简直停不下来。 胡长贵提着箩筐,把珍珠送到了福安堂门口,便自己去了集市上采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