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解难乃天经地义,偏生到自家主子这,就跟施舍差不多,说施舍也不对,前两日内阁两位大臣闹得厉害,文博武听到风声一句话也没说,今早突然来了句,“太子貌似遇着点麻烦,你过去看看……” 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文贵以为他在自言自语,待文博武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身上,文贵才恍然大悟,文博武是让他问问太子有没有文家帮得上忙得地方呢。 荀谦蹙了蹙眉,“你家主子呢?”十几日前皇上让他去文家找文博武,斟酌许久,荀谦迟迟没动静,文博武情况他知晓,下不得床,他不是来事的人,便想待文博武身子好了再说,不想等来的是文贵。 文贵扯了扯嘴角,来的路上他就怕遇着这么个情景,硬着头皮道,“我家主子……今早又犯病了,在屋子里待着呢,殿下不若过去瞅瞅?”病了这十来日,沈月浅没见着文博武人影,昨天龚大夫说能下地走动了,文博武在沈月浅屋子里待了一整日,今日醒来就过去了,文贵也拿文博武没有办法, 荀谦了然的抽了抽嘴角,昨日太医从文家回来,哪有他不明白的,意味不明道,“你家主子倒是个会享福的,外边水深火热,也关系不到他分毫……” 事关文博武品行,文贵不说话了,脸上赔着笑脸,要知道,文博武中了毒都还能从江南骑着马回来,水深火热没用,要关系到大少夫人,文博武才会重视,当然,最后一句,文贵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算了,明日文家宴会,本宫也去捧个场,到时再看吧。”内阁一直以来都是德高望重的大臣担任,几位大臣的态度关系着朝堂风向,太子不得不重视,何况,两人明显是对人不对事,荀谦眯了眯眼,眼底闪过杀意,文贵装作没看见,施礼后翻身上马走了。 沈月浅明日出月子,不过桂妈妈的意思,月子坐够四十天对身子才是最好的,提醒沈月浅小心着身子,明日出去露面,今日得洗澡,桂妈妈和妆娘子劝着沈月浅,明日清晨再洗。 沈月浅哭笑不得,身上的恶露流干净了,身子清爽不少,瞅着文博武手里的孩子,沈月浅嘴角漾着为人母的喜悦,问文博武,“你的事情都忙完了?”文博武不在好些天,猛地突然有时间陪她了,沈月浅总觉得不真实,生怕他忙,为了她不说。 文博武抱孩子已经很熟练了,抬起头,指着身侧的位子,示意沈月浅坐,“忙完了,明日孩子的满月席,我当然要在的,父亲信里说今日他也回京了,正好,一家人聚聚。”文战嵩和工部尚书前前后后辗转了不少地方,齐家倒了后,果然查出许多地方地水利存着隐患,尤其,文战嵩信里指明查到了不少杜家的事儿。 听他说起文战嵩并未流出多少想念,沈月浅话题转到了文太夫人身上,“祖母的病怎么样了?”文太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博武,听玲珑说起一件事的时候,沈月浅忍不住红了眼眶,小的时候文博武和文博文调皮,有次拿了文战嵩书房里的剑出去找人打架,事后,兄弟两被文战嵩关在祠堂反省,不许人送饭,文太夫人得知事情后,自己去厨房包了饺子给两人送去,昨日,文博武在文太夫人院子里用膳,文太夫人拦着不让文博武吃,“那是给我孙子的,待会送去祠堂,饿了三天,也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 坐她跟前的明明是她最疼爱的大孙子,文太夫人好似不认识了似的,嘴里训斥不停,却是将文博武当作了欺负她孙子的文战嵩,想着这件事,沈月浅鼻子发酸,“祖母是不是谁都不认识了?” 文太夫人生病后,不记得很多人,唯独文博武和太后她是记得的,如今,连文博武都不记得了,是不是预示着,她马上就熬不住了。 文博武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目光轻柔的望着臂弯里的孩子,文太夫人一生的愿望就是看他娶妻生子,问过龚大夫,估计他回来了,文太夫人心中惦记没了,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不记得所有人和事了,若非他卧病在床,每日去太夫人院子里陪她的话,文太夫人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 气氛有些沉闷,文博武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低头默默流泪的沈月浅,安慰道,“祖母的心愿已了,我们安安心心陪着她最后一程就好。”陪沈月浅吃过饭,文博武抱着荔枝去了太夫人院子,三个孩子来来回回麻烦,昨日文博武抱的是葡萄,今日抱了荔枝,哪怕文太夫人区分不出三个孩子的差别,文博武还是希望好好和她说。 文博武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玲珑抱着个盒子进了屋,大红色的漆木盒子,雕刻着小兔子,栩栩如生,玲珑搁下盒子,给正束腰带的沈月浅搭把手,沈月浅身子恢复得好,身段凹凸有致,一身素雅的兰花圆领衣衫衬得脸蛋光洁白皙,发髻上墨绿色的簪子,平添了一份端庄,光洁饱满的额头,稍许的明艳,束好腰带,铜镜中一站,就是沈月浅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来。 “大少夫人穿什么都好看,昨日,针线房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