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与他一起回到两人归于尘土的地方,沈月浅心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宅院,格局和雅园相似,宅院旁立着间茅屋,有些年头了,顺着屋檐,茅草东株西株垂下枯萎干黄的叶茎,两名个子魁梧的小厮此刻正垫着脚,拔下垂下来的杂草。 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沓,沈月浅认出是文博武身边的小厮,跟在文博武身边多年,叱咤战场,不曾退却一丝一毫,文博武与她说过待凯旋,他就放两人出府,在兵部给他们寻个差事也算报答多年来出生入死的照顾,然,他们一行人皆未活着回来…… 目光怔愣片刻,周氏抵了抵她胳膊,循着视线望过去,并未觉着有何新奇之处,“阿浅,进去吧。” 回过神,沈月浅木讷地点了点头,扫了眼旁边立着的木牌,她浑身一颤,幽园,怎么会是幽园?她抬眸四处张望,这是她上辈子住的院子,院中景致清幽,尤其院角的一方细竹长出了许多笋子,空一还教她如何泡笋子,她竟没有认出来。 文博武推开门,侧着身子,直起一条手臂,眉目温和,“二夫人与三小姐先请。”余光瞥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沈月浅,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视线落下院中景色上。 以往太夫人来住的是雅园,不成想今年来迟了一步,主持知会雅园已有了客人,太夫人一向好说话,何况又是先来后到,再喜欢雅园仍吩咐人搬进了幽园。 “三小姐对这院子很熟?”等周氏一步上前,文博武侧身,正好与沈月浅齐肩,侧目打量着她。 沈月浅仓促一笑,忙伸手拽住周氏袖子,道,“不曾来过,这两日经过门外以为院中景色与雅园大相径庭,却是我猜错了。” 空一小步上前走在几人前边,伸手扶着探入甬道上的枝桠,悠悠解释,“这处院子好些年没住过人了,文太夫人身份尊贵附庸风雅,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皆是前依着前主持的喜好修葺的,主持以为文太夫人会喜欢。” 前主持与文太夫人相识多年,文博武对那位白须苍苍风骨清奇的老者也着实佩服,大步上前扶起另一边的枝桠,“太夫人心中自是欢喜的,悟通主持的品味,太夫人哪会不给面子。” 沈月浅心中只觉得文博武着实奇怪,他并非话多之人,很多时候旁边的人说一通也得不到他一个字的回复,莫非因着太夫人的缘故?沈月浅对文府的事知之甚少,唯一知晓的便是文博武死后,太夫人一直卧病在床,若非如此,文博文哪会告知他文博武的死讯。 “侯夫人,你现在的日子都是我大哥拿命换来的,为了一个嫁做人妇的女子,他竟然费尽心思地要大家掩着他的死讯,对了,你手里的信便是我大哥离开京城的时候准备好了的,目的便是不想你伤心……”文博文眉眼与文博武有三分像,不过,文博武看人冷若冰霜看似不将人当回事实则心里重情重义,而文博文,公子无双,温文尔雅,看似随和能让他放在心坎上的人却少之又少,“他不要你知道我偏生不如他的意,凭什么他多年不娶妻生子客死异乡,而你去在京中无忧无虑?” 文博文一番话说得她哑口无言,那时候,她才知晓,当日说的那些话对他影响多大,如果不是她太过在意沈未远,甚至告诉他这世上她唯一能信任依靠的就是沈未远,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去奔赴战场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的,他对不想干的人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哪会不顾一切地没了命也要护着沈未远,保他毫发无伤。 思绪远了,视线回拢人已上了台阶,站在一座青砖色门前,文博武小声与守门的婆子嘀咕了两句,后者瞥了她们一眼,神色端庄地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屈膝回道,“太夫人在屋里准备打坐了,沈二夫人进去吧。” 沈月浅抬脚,就着婆子撩起的竹帘进了屋,南边炕上,一老妇人眉眼是笑地捧着本经书,穿着身四喜如意云纹锦锻,五十出头的年纪因着脸上保养得好,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此刻正面目慈祥地看着她身侧的文博武。 沈月浅垂眸,乖顺地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跪下给太夫人磕头,上辈子,她害文博武孑然一身,后又累及她卧病在床,沈月浅离京后便没问过文府的情况,若文太夫人承受不住文博武的死讯而一病不起甚至没了命,她便是罪魁祸首。 文太夫人不料眼前的丫头给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