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枝枝在此用膳,晚些再回宫。” 衡嘉应了一声,便退到一侧去,自有其余仆从前去张罗。 谢华琅两颊仍有些未消散掉的红意,那双妙目看他一看,又垂下了眼。 顾景阳握住她手,目光温煦,心中尽是满足,此外还有些羞,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便低下头去,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 一切尽在不言中。 …… 皇帝留下,虽然只在谢华琅那儿用膳,谢家其余人心中却不免要记挂着。 谢偃这晚便在卢氏那儿用膳。 这也是他将府中姬妾送出去之后,第一次在妻子那儿用膳。 谢玮与谢澜都搬出去了,卢氏那儿便空旷起来,这会儿坐在那儿吃饭的,也只有这夫妻二人罢了。 谢偃不吭声,卢氏也不主动说话,女婢们添了饭,她便端坐位上,执了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都说是食不言寝不语,但到了谢家,这规矩却没怎么遵守过,男人们事忙,一大家子人见得都少,也只有到了饭桌上,才有空闲说几句话。 谢偃握着筷子,却没有动作,如此静默一会儿,才轻咳一声,道:“夫人。” 卢氏便停了筷子,温和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谢偃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道:“难道夫人,便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卢氏听得莞尔,抬眼看他。 谢允是长安闻名的美男子,谢偃作为他的父亲,自然也仪表雍容,雅正非凡,虽然上了年纪,却更见气度敛和,那种岁月沉淀的深沉,也是年轻郎君们所不具备的。 她在心里叹口气,假做没有看见他目光中的期盼,摇头道:“没有。老爷觉得我该同你说些什么?” 谢偃眼底的光彩淡了些,伸手捡了一筷子醋笋用,勉强咽下肚去,忽又没了兴致,将手中筷子重重搁下。 卢氏道:“老爷怎么了?” 谢偃郁卒道:“我胃疼。” 他现下面色如常,哪里像是胃疼的样子,卢氏瞥了眼,便吩咐一侧仆婢:“去请个大夫来,快些。” “不必了,”谢偃自侍立一侧的女婢手中接了香茶,漱口后道:“现在又好了。” “夫人慢用。” 他站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 父母处的这一节小插曲,谢华琅自是无从得知,同郎君一道用过膳之后,又亲去取了披风,踮起脚为他系上。 顾景阳还要去寻淑嘉县主,两处离得不算远,其实没必要再用披风,然而她既有心,他也不会拦,由着那小姑娘将披风的带子系上,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早些睡,”他柔声道:“别叫我忧心。” 谢华琅心知这一去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也不叮嘱什么,伸臂环住他腰身,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才道:“去吧。” 夜色已然深了,秋风瑟瑟,有侍从挑了灯照路,除去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余声响。 这显然不是回宫的路,然而皇帝没有说话,内侍监也没做声,其余人便当自己是聋了瞎了,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淑嘉县主还在月子里,生产之后,便再没有出门,卢氏这个正经婆母都不搅扰,更别说其余人了。 北境战事终结,事后要做的事情仍旧很多,谢允年轻,又处于谢家新旧两代权力过渡的时候,免不得要忙碌些,近来归府也晚。 淑嘉县主院外的人远远瞥见有人提着灯笼回来,还当是谢允,忙迎上去,待见了顾景阳,却是吃了一惊。 为首的仆妇慌忙行礼之后,又道:“陛下来的不巧,时辰太晚,县主想来已经歇下……” 说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