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和吴仁义就别指望天长地久。这方面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只不过,我到底是他明媒正嫁的老婆,当年又和他一起吃过苦受过穷,所以他现在还能容得下我。而你只是一个半路来的烟花女子,纯粹是靠美色在讨他欢心。一朝年老色衰了,又没有一个孩子可以绊住他,你觉得他还会对你好吗?只怕随时把你扫地出门。” 雪玉有些无助地从喉咙挤出一句话:“义哥说过……他会疼我,会对我好的。” “哼,男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都是靠不住的。杜十娘当初一门心思想要从良跟李甲,还不是一厢情愿地认定他会善待自己。结果呢?李甲回头就狠心将她转卖给了别人。吴仁义这个人比李甲好不了多少,如果能拿你换取利益好处,相信他也不会心慈手软。我劝你别犯傻了,好自为之吧。” 这是吴太太对雪玉说的最后一席话,话音刚落,舒眉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吴太太很快就离开了,但她说的话却留在雪玉心中如丝一般绕来又绕去,直绕成一个厚厚的茧子,裹着她不愿意去戳破查看的内容…… 好半天后,雪玉才重新袅袅婷婷下了楼,一袭葱绿旗袍窄窄紧紧地裹着窈窕身段,举手投足风情无限,粉艳的樱唇弯成一弧动人的微笑。片刻前不甚愉快的一幕,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是烟花女子的基本功,无法心情怎么不好,一张粉面永远笑脸迎人。 和舒眉一起肩并肩走出小公馆时,雪玉忽然想起来询问她:“对了,你和江澈好端端的怎么就分手了?” 自从那日吴仁义在金鑫商社总社开完会回来,当笑话一样把江澈和舒眉分手的消息告诉了雪玉后,她就一直想问问当事人具体原因。只是,这两个人都与她称不上是关系密切的密友,她不便找上门去盘问缘由。只能是趁着与舒眉一起去金门服装店取新旗袍的机会,顺便问上一问。 舒眉自然不会对雪玉详说个中的来龙去脉。她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其实只是假扮的,根本都没有真正和江澈牵过手,分手也不过是一个形式。 “那个……我们虽然分了手,依然还是朋友了。” “既然还能做朋友,那为什么要分手呢?” “嗯,因为……当时有些问题没法解决,所以就分手了。” “那现在可以解决了吗?如果可以,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 对于雪玉的这个猜测,舒眉报之莞尔一笑:“也许吧。” 事实上,舒眉很清楚这一点绝不仅是“也许”了。“预言帝”江明石已经说过了,江澈会成为她的丈夫和他的亲爹。虽然江澈现在还表现得很嘴硬,闭口不提自己对她怀着特殊情感。但她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一直在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才肯亲口承认这个事实。 雪玉不满意这个含糊的表态,再次追问:“只是也许吗?你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吗?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舒眉一怔,虽然已经笃定地知晓了江澈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她还真是一时无法确定呢。虽然,他的身世、他的遭遇、他时而冷酷时而脆弱的多面性格,都曾深深浅浅地拨动过她的心弦。但那份丝丝心动的感觉,似乎还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并不等同于爱。 喜欢只是一种需要,爱却是一种责任。譬如喜欢花的人会摘走绽放在枝头的鲜花;而爱花的人却舍不得伤害它,会精心浇水施肥照料它。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舒眉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要扛上肩头。 “舒小姐,虽然咱们相识不久,原本不该交浅言深,但是江澈这个人,是值得女人托附终身的男人了!他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感情会藏得很深,轻易不会流露出来。别看是他主动说出分手的,但我可以肯定,他心里一定很舍不得你。” 舒眉情不自禁地一笑:“我知道,他就是那种典型的闷骚男了。” 雪玉没听懂:“啊?你嫌他闷吗?是,江澈那个人不爱说话,也许会显得有些闷。可是那些擅长花言巧语的男人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李星南就知道了。” 舒眉只能将错就错地跟着雪玉的理解接话茬,点头说:“是啊,和李星南比起来,江澈哪怕闷一点都不算什么。”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否则,你不懂得欣赏他,自然另有懂得欣赏的人。你知道江澈最近又认识了一位漂亮的薛小姐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情敌了。” 雪玉的话听得舒眉失笑不已:“那位薛小姐我也认识,她和江澈只是普通朋友,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不可能。听说那位薛小姐一连两天都跑去保安会找江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老是跑去找同一个男人,往往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有意于那个男人。这方面,我是绝对不会弄错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