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索性判决。 等待判决的时候度日如年,漆黑的天牢,让大理寺卿甚至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直到有狱卒来送饭,他才被告知已经入夜了。 “大人,好好吃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顿了。” 狱卒打开饭盆,把饭菜一一摆在大理寺卿面前。 纵然毫无胃口,大理寺卿仍是取过饭菜,连忙填肚子,边吃边问:“有本官家人的情况吗?” “他们都好好的待在府里。”狱卒说:“大人您慢点吃,别着急,这么好吃的饭菜说不定真是最后一顿了。” “本官……”大理寺卿还想说什么,然则胃里一阵突来的绞痛,令他身体一直,一口血连着嘴里的饭喷出来。 “你……”手中的碗筷也掉地了,大理寺卿两眼发直,死瞪着狱卒。 狱卒冷声道:“卑职不是说了吗?这大概是大人最后一顿饭了。” “你……下毒……”大理寺卿口吐黑血,栽倒在地,痉挛了两下子就彻底不动了。 狱卒瞅了瞅四下,人都被支走了。他收起饭菜赶紧撤走,悄然离开天牢。 有钱能使鬼推磨,赵家给了他大笔钱,让他偷偷毒死大理寺卿,显然是不想等到堂审。 思及那大笔白银,狱卒就沾沾自喜,殊不知他这个知情人必定逃不过被赵家灭口的下场。 后宫的投毒事件,连着几天都调查无果,反倒有些蛛丝马迹将矛头指向蒋贵妃。蒋贵妃不甘被诬陷,奋力辩解,最终天英帝大发雷霆,冷落了她好一阵子。大理寺卿之死成了谜团,天英帝虽怀疑是赵家所为,但赵左丞相让玉倾扬表现出为生母和小姨悲痛的状态,倒又让天英帝动了恻隐之心,对玉倾扬和赵家态度好了些许。 这些微妙的变化,玉忘言心中清楚。这日早朝,他与晋王立在乾麟殿,看天英帝安慰玉倾扬的情绪。 玉倾扬跪地回应,赵左丞相趁机启奏,称大理寺卿移职空缺,还望早日拔擢官吏,尽快顶上。 天英帝问:“赵爱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举荐给朕?” 赵左丞相答:“宣和巡抚曾武,为人刚正不阿,由他掌管大理寺,老臣以为再合适不过。” 晋王的眼底顿时浮出冷冷的一层暗光。 湖阳城在宣和省,宣和的巡抚岂能不巴结赵氏? 玉倾玄不阴不阳道:“儿臣倒是听说,宣和巡抚官做的不错,只是为人很滑头,跟‘刚正’两个字似乎沾不上边。” “此话是何人说的,竟敢欺瞒二殿下。”赵左丞相皱眉道:“宣和巡抚曾武是个刚直性子,克己奉公,最恨徇私枉法之事。这些年宣和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泰富庶,臣等也都看在眼里。” 玉倾玄轻哼了声,问玉倾云:“老四,你跟那曾武熟么?” 玉倾云笑答:“臣弟并不清楚。” 心直口快的五殿下道:“我大尧刚正不阿的人多的是,大家就赶紧多举荐几个!” “五弟,注意些。”玉倾云有些莫可奈何。 “好了。”天英帝也早习惯五殿下这脾气,转头询问晋王:“皇弟可知道谁能接手大理寺?” 晋王拱手,“皇兄,恕臣弟平日里散漫,未关注这些。” “忘言呢?”天英帝道:“忘言,你来说吧。” 好几道怨毒的视线,从各个方向射落玉忘言的身上。 他出列,面不改色道:“曾武不适合大理寺卿之位。” 赵氏党羽都变了脸色。 玉忘言道:“曾武机智有余却刚正不足,不能执法。” 赵左丞相蹙眉,“瑾王竟然如此了解曾武?” “谈不上了解。”玉忘言眼底冷彻如冰,“只是本王刚好知道。” 萧恪冷道:“老臣倒是与曾武打过几次交道,就如瑾王所说,老臣赞同瑾王的观点。” 你们翁婿二人当然穿一条裤子!赵左丞相剜了萧恪一眼,立刻给□□的官吏们使眼色。 于是,今日的早朝下来,众官吏围绕一个曾武舌战了半个时辰,仔细看来无外乎是湖阳赵氏和塘城萧氏之战,也不乏缄默看热闹的。 最后天英帝心情烦躁,让退朝了,这事也没商量出来。 乾麟殿外,春寒料峭。 玉忘言与晋王并肩走出,墨玉般的瞳底,乍暖还寒,与春日里的寒风一个温度。 晋王双手背后,嘲笑着叹了口气,“瞧见了吧?赵氏和萧氏。” 玉忘言不语。 晋王幽幽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随时都要做这个渔翁,懂吗?” “我知道。” 晋王语调一沉,道:“哪怕是牺牲萧瑟瑟。” 玉忘言的心震了下,眉头微皱,深深看了眼晋王,随即移开视线,遥望远方一片淡绿,万物回春。 “怎么,做不到?”晋王停了下来,笑容无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