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野臣子,了解了朝堂的所有局势,说完看向裴安,“我不信,裴大人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不信裴大人心中当真无恨。” 他这番激他,却见裴安双目并无太大的波动,眼底同适才一样,清冷冰凉,一时看不出他情绪。 定是心中也早知道了真相,王治主动道,“裴大人可知皇帝为何要我的命?” 他能来这儿,自然清楚,但张治还是亲口告诉了他,“因为我和裴国公一样,内子不才,脖子后也有一块印记,模样像极了凤凰,由我起家的茶百戏,便是内子的此块印记给了我启发,最终在茶沫上勾出了凤凰的图腾,得凤凰者得天下,两个都娶了有凤凰图腾的夫人,一个成了权势滔天的臣子,一个富甲一方,风生水起,这样的事例摆在眼前,对于一个刚登基,地位不稳的皇帝来说,诱惑有多大,可想而知。” 张治神色哀痛,“先皇后裴氏薨后不久,宫中便突然来了人,乌泱泱的侍卫,半夜闯进我家,手里的火把通天亮,进来便扬言要我交出内子,我自是不从,可我区区商户如何与一介帝王相斗,当夜我张家的人便被杀了个七七八八,我眼睁睁地看着内子被侍卫拿出来,扒开她衣襟确认了那块印记无误后,二话不说,直接拽到了马车。” 说到此处,张治已红了眼圈,流下了几行泪来,“我张家是因这一道凤凰印记兴,最后也因它而亡,这几年我一直在后悔,当初要是不对外张扬,不让人知道内子的那块印记,即便没有后来的财富,一辈子平平淡淡也好,至少她此时还在我身边。” 张治将自己的底毫不保留地兜来个干净。 当今皇后温氏,并非传闻中那般同皇帝有一段相遇的美谈,而是他张治明媒正娶的夫人。 堂堂皇帝,强抢人妇,这样的丑闻,总有一日,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张治该说的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绕弯子的了,“裴大人既然让人将我保护了起来,今夜又独自来了这儿,应该不只是为了捉拿草民回临安,取人头。” 裴安这回没再打哑谜,沉默了一阵,抬头问道,“张大爷有何打算。” “反!”张治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神色又开始激动,“我要亲眼看到狗皇死无葬身之地。” 裴安一笑,“当年顾震的顾家军从边关撤回,兵权尽数上交给了皇帝,再加上其他几个地方的节度使相继归顺,精挑细选下来,皇帝一共留下了五万雄兵,就守在临安的门口,不知张大爷如何反?” 那又如何。 “今日我也不瞒裴大人,我张家当年在商场上的根基,盘根错节,岂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些年,我隐姓埋名,生意从未断过,自健康渡江之后的每一个城池,盧州,鄂州……江陵,都有自己的买卖,攒下了不少财富,只要裴大人需要,我张治双手奉上。” 有钱就能养兵,制兵器。 见裴安还是不为所动,张治卖了命的拉拢,又道,“裴大人可知道顾震?” 裴安扬了一下眉梢,“顾震?顾家军将军,不是早死了吗。” 张治张望了一眼门口,突然凑近,低声同他道,“非也!” 见裴安目露意外,又道,“顾震还活着。” 裴安神色一顿。 “说起来也是缘分,如今裴大人还得叫他一声外祖父。”张治先将他拉到了同一条船上,保证他也脱不了干系,才道,“当年顾将军上交的人马,狗皇只留了一万多,余下的都遣散回了原籍,临走前,顾震留了一样信物,只要拿着信物找到各个千户,便能召回原先的人马……” “顾将军同意?”裴安平静地问道。 张治一愣。 “如今江陵北人横行,顾震在边关坚持了那么多年,比皇帝还要爱惜南国的领土,他的志向恐怕同张大爷不一样,不在临安,而是在北国,张大爷确定他会视江河和百姓不顾,倾尽所有,先挑起内斗打皇帝?” 裴安这话完全戳中张治的痛处,他突然失语。 顾震确实没有攻打临安的打算,但他有,只要裴安愿意,他立马跟着他攻入临安,杀了狗皇,将她接出来。 裴安看了他一眼,直接点破道,“看来张大爷这些年能隐藏得如此好,全仗了顾将军相助,如此说来,张大爷在江陵的消息,必定也是顾将军放回的临安。” 知道皇帝的把柄,一心想要除掉张治,便借着江陵知州的手,放回了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年来他是皇帝手里最好使的一把刀,此等重要之事,必定会派他走一趟。 王荆赶来的刚合适。 顾震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的目的应该让他将芸娘带出临安,平安地送到江陵。 裴安突然一阵失笑,想起那日她说的狼狈为奸,还真是说对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