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嘴角眼见地抽了一下,他就知道她准没有好招对他。 她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在骂他,不分主次关系,有意给人家留了念想。 这脑袋哪里笨了,灵活地如同安了个转轴,转得那叫一个又快又顺。 她也没想到,嘴巴一顺溜说太多了,完了,先前的大度,白白浪费了,她愣了一下,想着该怎么圆场,突然听他道,“瞧不出夫人挺有经验,莫不成之前,也同人暗送过秋波,被人送过东西?还如此了解乐坊的公子爷,可也是被人哄过?” 她没打算同他算账,他倒来同自己倒打一把。 就算他此时身上背着十个太阳,闪瞎了她眼睛,她也不能占了下风,“也没有郎君说的那般厉害,有没有被人暗送秋波,我没注意。被人送过东西还是有的,至于乐坊的公子爷,也不是我要去见的,是对方挤到茶楼里来,非要替我奏上一曲,我总不能按住他的手,让他别弹了。” “按他手?”他脑门心突突两跳。 她当没听到,大度地一笑,“这些都是遇到郎君之前的事,郎君曾说过不纠结过往,我也一样,过去都过去了,咱何必来翻这些旧账呢。” 裴安突然又有了前几回,那股血气冲上了天灵盖的感觉。 他忍了忍,语气实在柔和不下来,生硬地问,“谁?” 芸娘不明白他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乐坊的谁给你奏乐了?”他跨上一步靠近她,又道,“谁给你送了东西,送的什么,还留着没,拿来我看看。” 芸娘:...... “郎君,你不是说.....” “权当放屁。”他暴出一个粗口,自己也被惊了一下,但很快又被胸口的那股乱窜的气血,搅乱了脑子。 他早猜到,就她这样的容貌,怎可能安分,她安分,旁人也不能。 今日她对他说的那些安慰的话,是不是也曾同旁人说过,她与别的男子相处时,是不是也是对他这样的态度。 又或者说,只要是她的夫君,无论是不是他,她都会同其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这问题一出来,他心口愈发烦躁了起来,彷佛有一堆的疑难问题,比他运筹起大业谋略来,还要劳心费神。 第60章 芸娘也被他那一句粗口震住了,见他气息不稳,脸色潮红,似乎被自己气得不轻,想起他的心眼大小,一时只恨自己怎就长了一张嘴。 她又去反思自己,去想他的好。 头一桩,就冲他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她怎就舍得惹他生气呢。 拿成亲之前她同青玉的话来说,“合不合得来怕什么,就凭那张脸,将来真吵架了,我还能扇自个儿嘴巴。” 如今她这般不饶人的嘴脸,不就打了自个儿的脸吗。 再往下想,他的好处就更多了,他给了自己自由,带她出了临安,还给她买了灯,掏空钱袋,炸了一条街。 他还自己排队给她买了糖葫芦,教她骑马,说这辈子都会护着她...... 这么好的郎君,她上哪儿去找,知州马夫人说得对,她应该珍惜,芸娘伸手去拽他衣袖,轻轻摇了摇他,“郎君别生气了。” 见他还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她又劝解道,“气着了自己,多不划算。”说完,她诚意满满地同他道,“要不,郎君你来气我吧。” 她站在他面前,活活一副英勇就义,要牺牲自己的模样,裴安一腔火气,当头被一瓢冷水拨了下来,熄灭了,却还冒着一股青烟。 “我气你干什么。”他拿手无奈地捏了一下突突跳的眉梢,“你可有本事了。” 到底谁才是招蜂引蝶的那个。 他还想算账,她却不再接他的招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