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对我的好,我不能不报,母亲走后,我抬头瞧着井盖大的天,觉得自个儿透不过气,实在呆不下去了,本是爬了墙打算跳下去,去果州找我外祖父,是邢风将我劝住,我才能安然地熬过那三年。” 芸娘垂着头,声音很低。 除了邢风之外,她从未同人说过这些,本以为他还会剜根,邢风当初是怎么劝她的。 却听他道,“为何要劝你?不过是一堵院墙,竟能困你五年,他当初就该搬个梯子递给你,你不去果州,就不能去外面了?至少也能透一口气。” 芸娘看着他,愣了愣。 他继续道,“外面的人,不交也罢,人心难测,你真心相付未免个个都会真心待你,有缘之人,不必你去讨好,自会与你相遇交心,就算不能遇上知己,自己一个人,好好活着又能怎样?” 这一句充满了人生的哲理之言,不知道芸娘有没有听懂,只顾看着他,呆了片刻,才迟钝地点头,“嗯。” 还有,他又道,“碗口大的珍珠,不一定南海才有。” 裴安说着,转身从身后的榻上,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递给她,“这只是之前我在建康收集的一枚品相中等的海珠,这一路上,你想要什么样的珍珠,我都能给你找来。” 第34章 他将小匣子往芸娘手里一塞,芸娘茫然接了过来,垂目揭开盖儿,一眼便见匣子里头躺着一颗白白的珠子。 色泽明亮,还当真有碗口那般大小。 她实则并非只是喜欢珍珠,不过是当初听邢风说起来时,心生好奇一直惦记在了心头,想着碗口大的珍珠到底能有多大。 芸娘鼻尖有了酸楚,又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毕竟脑子里曾幻想过的那些画面里,对面送她珠子的人,应该是邢风。 他悔婚后,她的梦自然破灭,不成想,还能兑现。 如今见到了,心口冒出来的那份激动和喜悦,倒不是为了珍珠本身,更像是圆了这几年来,挂在了心头的一场梦境。 裴安目光倾斜过去,也留意到了她的神色,一颗珠子而已,至于让她眼圈都红了? 她喜欢,他往后替她寻着。 良久芸娘才平复过来,仍然带了些鼻音道,“多谢郎君。” “嗯。”不咬牙切齿叫他夫君了。 这会子又乖巧可怜了,适才同他瞪起眼来,也挺厉害。 “你要见邢风,便去见吧。”这一路还很长,两人不可能不碰面,既然有交情,装出不认识倒觉奇怪。要还情也好,报恩也好,她自个儿去就好,他不会去干涉,免得显得他当真成了那等小心眼之人。 芸娘也没料到,吵了一架,还能将他的肚量吵大。 但一朝被蛇咬,也只是听听而已,当不当真她自有分寸,可她又确实不能不见,只能先承了这份情,恭维道,“我知道郎君心胸宽广。” 他用不着她夸。 裴安没再说话,将榻上的一摞书本推到了里侧,替她腾出了一大片空间,“路程还长,你要累了就歇息。” — 到了宫门,裴安又下了马车,芸娘撩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其径直走向了对面一辆精美的马车前,站在车窗口,同里面的人说着话。 明阳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如今送亲队伍的阵容确实很壮观,侍卫怕是都有两三百人。 是御史台的好几倍。 芸娘趁着他离开的功夫,忙往身后的囚车打探,一共就两车人,个个都挤在了一起,天色倒是亮了,可距离太远,她也瞧不清哪个是邢风。 既同路,便有的是机会见面。 芸娘没再瞧,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半炷香裴安才回来,刚上来坐下的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