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平静,“刘大人这话欠妥,裴某不过是遵循律法为朝廷,替陛下为百姓办事,刘大人违法纪犯的那会儿,应早该想到会有今日,何来裴某饶过你。” 刘大人脸色一变,要论贪,一张坐下皮毛也能算上,放眼望去,朝廷哪个官员又能干净。 违不违法,全看他愿不愿意追究。 刘大人突然跪了下来,颇有几分急病乱投医,“裴大人,裴大人还请看在当年我曾为裴国公效过一分力的份上,饶过我刘家一众家眷,九泉之下,刘某自会去向裴国公请罪。” 这话似是戳了裴安的痛处,胸口隐隐作痛,一双眸色也慢慢地凉了下来。 刘大人声音一哑,“要是裴主子尚还在......” “你也配!”裴安冷声说完,突然一脚踹了过去,脸上的怒意爆显,目光阴沉可怕,“叛主之走狗,有何颜面再提裴主二字。” 刘大人瞬间被吓住,但又同时看到了一丝希望,忙抱住他一条腿澄清道,“裴大人,主子当初是自己一把火燎了院子,下官赶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自主子镇守临安时下官便一直跟随其左右,他那一去,下官也悲恸不已......” “那后来,你干了什么。” 话说到了此处,刘大人要是还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栽的跟头,那便是蠢到家了,也不敢再装糊涂。 可当年是裴家自己大势已去,关他何事。 刘大人痛心地道,“二爷三爷是死得冤枉,奈何我刘家当时无权无财,太没用,想不到办法,也帮不上忙啊......” 当年裴皇后,裴主子相继离世后,那些个昔日同国公府有仇之人,见裴家大势已去,趁火打劫。二爷三爷好端端的能在马背上摔死,喝酒能喝死? 好在,最后那些人都得到了报应,个个都得了横死的下场。 他以为,这些年他也该消气了。 安嫌弃地从他手中抽出了脚,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脸上被激出来的怒意,也平复了不少。 笑话,他刘仁没用。父亲一死,他便见风使舵,背叛主子,为表忠诚,将二叔三叔的一句气话,偷偷报信给了萧鹤。 两人踩着国公府的鲜血,一个混上了侯爷,一个混上了刑部侍郎。 这么多年来,他视裴家为毒瘤一般,有多远躲多远。 他以为他能躲得过。 裴安懒得同他掰扯,“刘大人当日能淡然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死,今日想必也能看着自己的家人离去,不挺好。” 此时想要他命的可不只是他裴安,他心里清楚得很。 刘大人脊背一寒,周身一瞬没了力气,一屁股摊在潮湿的地面上,再也没有了任何想头。 不是他报应没到,先前不过是时候未到,不过临了,倒是又回忆起了当年的日子,若他当初要选择了同二爷三爷一道反了呢。 他刘家会不会还走到这一步。 “小主子。”见裴安转身离去,刘大人急声唤住他,“刘某不求旁的,愿小主子念在曾经旧识的份上,能给他们一个痛快。” 裴安没应,也没回头,出来后,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从他背叛国公府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当夜便从地牢传出消息,刘任已咬舌自尽。 刑部侍郎刘家不过是先开了一道口子,接下来不用皇上开口,裴安贴心地替他拟好了名册。 范家,李家,都被抄了。 整个朝堂如同地龙翻身,一片动荡,人心惶惶。 众人猜忌这一切背后的因果时,也不难察觉,倒下的那几个家族,几乎都是那日在球场上得罪过裴安。 至此,裴安愈发坐实了奸臣之名。 — 芸娘深在后院,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虽说背后个个都在骂他裴安是奸臣,但到了人前,又很懂得趋炎附势,所以,传进芸娘耳里的几乎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