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和叶长礼一家来往密切吗?”没有过多的寒暄,单弋直接进入正题。 “以前我们关系好,但自从他娶媳妇之后,就说不上什么话了。”叶长贤靠坐在一张掉漆的太师椅上,微微闭着眼睛,眼角的皱纹在夕阳的照映下越发深刻。 单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几个字,继续问道:“您了解您弟弟的妻子——崔二红这个人吗?”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一提到叶柏的母亲,叶长贤直接拒绝回答。 单弋的视线淡淡扫过他紧握的拳头,又抬眼朝他脸上看去,没有过多追问,但审视的眼神有些犀利,毫不忌讳的接着问道,“您是叶长礼的亲哥哥,请问他去世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他生病了却没有人照顾他?” 就连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个太过犀利残忍的事实他没有说出口,但之前的问题对他显然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他看上去很像生病了,但是又没有生病……”聊到这个话题时,叶长贤的脸上明显的痛苦之色让他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岁,“明明没有生病,怎么就走了呢……” 他的喃喃自语并不是在回答单弋的问题,但期间透露出的隐藏信息令单弋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您说叶长礼没有生病?可外界的村民都传言他是病逝。” “他……”叶长贤还是没有回答弟弟生病需要人照顾时自己在哪里,只是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仰头望向结满蜘蛛网的墙壁,顺着单弋的话头接下去,“他去城里的医院做过检查的,几千块钱都花出去了,医生说他真的没有生病……” ———————— 从叶长贤家出来时,太阳即将没入山头,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泻万山。几人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匆匆沿着原路返回村落中心的临时办公点。 还是那张简陋的大木桌。 单弋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面前的笔记本上是刚刚整理好的word文档,所有调查到的线索都记录在里面。 “所以说叶长礼到底是由什么原因导致死亡的?”傅鸿远仔细的看完单弋分享过来的文档,撑着下巴苦苦思索,“那些村民都说叶长礼是病死的,可叶长贤又说叶长礼没病,而且有诊断书作为证明……要么是诊断书出错了,要么叶长礼的死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意外。” 其他人陷入同一种疑问中,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默不作声。 “最直接的方法——”单弋一手搭在桌面上,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挺直的脊背透着沉稳不容置疑的姿态,嗓音沉冷,“开棺验尸!” 他们之前一直将这起案件的重点放在叶柏个人身上,而忽略了其他,却而不曾想到,他看似简单的家庭信息里隐藏着千丝万缕的线索。 而叶柏又说过,他报复的人每一个都曾经犯到过他头上,过往的经验和积累的刑侦思维告诉单弋,叶柏父亲的死,一定有问题! “开、开棺验尸?!”徐小龙第一个惊讶出声,他犹豫着开口,“可是开棺验尸需要向上级申请,而且……”而且根据常人惯有的思维,这种事情是非常不吉利的,没有哪个家属会主动应允。 不过又想到叶家现在的状况——崔二红失踪,叶柏是在逃杀人犯……好吧,只要领导批准,其他都不是问题。 “那就先向江城刑侦分局的上级领导申请,我们现在就过去!” 行动力max的单弋做事向来果决,从叶家村回到江城再到打印申请书递交给江城刑侦分局的领导,一切事务的完成仅仅只用了两个小时左右。 等申请批复的这一小段时间,一队人暂时留守在江城。单弋开车将他们送去了酒店,自己则回到老城区的家。 汽车一路颠簸的在狭窄的小巷里穿行,周遭漆黑一片,只有少数几盏昏暗的灯光在苟延残喘。斑驳的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喷出一个个用圆圈圈记的“拆”字——意味着这一片区域马上就要进行拆迁了。 终于,一切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都将逐渐消逝。 车在那栋熟悉的小楼前停驻,他沉默的走下车,高大挺直的背影散发出一种隐约的落寞感,车门关上时发出的一道沉闷碰撞声在安静的夜里尤为突出,但转眼又被深沉的夜吞噬。 他走上二楼,用钥匙打开家门,打开灯的一刹那,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一颗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站在空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