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身不由己,各安天命。 风从叶尖擦过,夜色是离岸的浪潮,而这一隅的阴影是一芥孤舟,仅容他们片刻藏身。 两个人,冷静而又克制,只是这样站着。 像两棵树,没有拥抱。 最后,杨静退后一步,隔着半米的距离,静静看着他。 眉,眼。 头发,手指。 …… “杨启程,”她声音喑哑而坚决,伸出手,指着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从这儿为界,你不准过来,我也不过去。” 杨启程静默不语。 杨静咬住牙,听着最后两个字从齿间擦出:“再见。” 没有等杨启程的回答,她即刻转身,像一缕风一样飞奔而去。 没有回头。 经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杨静隐约听见似有歌声。 自习的同学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她停住脚步,眯了眯眼。 前方是教室奶白色的灯光,人群的欢笑似远似近,她终于从浪潮中的孤舟回到了安全的陆地,可这本该真实的一切,却远得如同一个幻象。 她目光茫茫,望着某一间教室的窗户,那隐约的歌声却渐渐清晰起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女声:never again i’ll love someone elseplease be mine till the endthis is our last night i’m fallin’in loveyour lips,your soul,your eyes,your arms,your hairs,your heartour love, our mind 她是一只风筝,终于挣断了线。 眼前有无尽的天空。 可再也落不回他的手中。 第26章 (26)治疗 整个三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杨静来不及梳理。她甚至来不及伤心,就稀里糊涂被拉去参加一个口语大赛,头等奖奖项颇高,三万的奖金,还有个团队奖,赢了送四套三亚的往返机票。 对于这些劳神费力的事,杨静从来抗拒,但系主任强制要求,加之同学一再请求,连拒绝都无从下口。 况且她清楚,得找点事做,不能让自己闲着。夙兴夜寐,成日查资料,练口语,晚上累到极点,倒头就睡。等决赛一结束,她恍恍惚惚端着亚军的奖杯时,才发现三月就这样过去了。 领完奖,杨静掂着证书去洗手间,她把奖杯搁在流理台上,洗手的时候,望见镜子里化着浓妆的脸,冲自己笑了一下。倒也不难看。 一起参赛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决定先回去闷头睡一觉,回头再去庆功。 杨静把奖杯和证书装进书包里,摸出手机开机,刚打开就蹦出数条短信,陈骏发来的,问她比赛结果怎么样。 杨静背上书包,给陈骏拨了个电话。 “第二名。” 陈骏笑了一下,“是不是得请客。” “当然请。” “什么标准?” “不低于人均三百。” 陈骏笑说:“那我得饿上三天再去吃。” 杨静笑了,“那你定时间吧。” 两人其实有一阵没见了,杨静下意识的,避开了所有熟人,怕大家对那名字随口一提,却要害她再多难过一天。 和陈骏定下时间,杨静挂了电话,赶去西门与一道来参加比赛的同学会和。 手机还有几条信息未回复,杨静真低头打字,听见身后响起汽车喇叭声,她回头望了一眼,往旁边让了让,脚步不停。 那是辆黑色奔驰,到她身旁时,却突然停了下来,车窗打开,副驾驶上探出一人,喊道:“杨静!” 是陈家炳。 杨静一愣。 陈家炳似乎是笑了一声,说:“比赛我看了,不错。” 杨静摸不准陈家炳为什么恰好出现在这儿,没接这茬,只道了声谢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