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昰忽然就笃定了,那是他的孩子。 走出荒废的一角,外面早有人等在外面。 男人顿足,这小厮模样的赶紧欠身:“事情办妥了,将军。” 赵昰扬着脸,天边也只剩一点亮光了:“嗯,没有人发现你吧?” 他点头:“悄悄把鞋放在他门口我就赶紧回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日头还未完全落下去,月亮却是见了头,只是看着空中,赵昰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半晌没有开口,秋风吹过他的眼,已麻木不堪。 最后一点夕阳伴随着最后一把鸡食埋入了地平线里。 阿沐将小盆放在脚边,低头看着篱笆墙里的母鸡们,容娘从她身后走过,拿着棒槌戳着她的后腰:“干什么呢?” 少女跺着脚,吓得篱笆墙里的母鸡们都一头钻进了鸡舍里:“喂鸡的时间到了,何其正怎么还不回来?” 容娘举起棒槌作势要打她,看见这姑娘后脑勺对着她,有点不对劲:“他不是给先生办事去了么?” 阿沐嗯了声,只叫容娘先走。 她敲着鸡舍,只不叫这几只鸡消停,不多一会儿就又全都跑了出来。 小姑娘拿着扫把在里面乱撵着鸡:“再不回来,给这几只鸡都杀了下酒。” 说也奇怪,就像是听到她的声音了似地,何其正从地窖里走了出来,地窖里有通往外面的地道,此时他一身黑衣,刚好夜幕降临,整个人都融入到了夜色当中去。 这几只宝贝鸡没白扑棱膀子,男人直直奔了眼前来:“小姐别打!” 阿沐拿着扫把才不管那个,把几只母鸡撵得咯咯直叫,何其正伸手来抢这扫把,却被她扯着脖领子拽了一边去,到了屋檐下面将人堵着靠墙这才开口:“小燕子呢?” 何其正向来都一个心眼,当然不肯轻易告诉她:“我不能说。” 他去了两个多时辰,这么点的时间能走多远,怕就怕那孩子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首了,她和假冒的赵英也是姐妹二人从未分开过,临死之前分明也是托付给了干爹,姐姐尸骨未寒,妹妹就没了吗? 阿沐扔下扫把,拿出了自己袖间的匕首来:“你不说,我马上就去给你那些母鸡放血,放心,用不了一时三刻就变成一锅鸡汤!” 何其正当即傻眼,他做事向来一板一眼,不允许有半分的差池,见她真的转身要走,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沐瞪眼:“赶紧说。” 月亮爬了上来,他眨巴着眼睛很是平静:“我给人送走了。” 多年来,他究竟送走了多少人谁也记不清了,只不过阿沐也知道大部分都再没出现过,她心底凉了半截,到底还是失望透顶。高高的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阿沐抿着唇,当着他的面合上了匕首。 她转身就走,与平时大不一样的是,微微怂着的肩能看出这姑娘的介意来。 银白的月光逐渐随着黑夜亮了起来,阿沐回到房内,开始收拾东西。 藤兰叫她打发走了,赵妧也没有回来,她贴身放了些许碎银,头顶胡乱插了发簪腿上也绑了匕首,这就出了房门。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少女撩裙跪倒,对着韩湘子的屋子亮着的亮磕头。 紧接着,她飞快起身,转身朝着后门处跑去了,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然而自她走后,房门才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