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事……” 当然,没有恨的同时,也没了爱,从此便是彻底的陌路人。 裴青玄不发一言地坐着,犹如被抽走魂灵的空壳,一张清俊嶙峋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悲喜。 就在母子俩相对无话时,殿外传来刘进忠惊喜的禀报声:“陛下,贵妃娘娘和小殿下来了,候在外头求见呢。” 犹如往死气沉沉的古井里丢了一颗石子,溅出晶莹的水花。 皇帝空寂的黑眸亮起一抹微光,抬首望向殿外方向,语气透着一丝难以置信:“她来见朕?” 她竟会主动来见他。 是否说明她记起他了?亦或是,她压根就没忘记他?只是昏睡久了,脑袋短暂糊涂了。 不论如何,他难掩喜色,哑声道:“快请进来。” 刘进忠忙应声下去了。 榻边坐着的许太后也有些懵了,玉芝和御医亲口说的,贵妃忘记了关于皇帝的一切,如何现下,她竟亲自来了紫宸宫。 “母后,朕现下这样……是否很狼狈?”裴青玄低低问着,素来沉静的脸庞竟透着一丝年轻儿郎见到心上人的紧张忐忑。 许太后见他这般,心下酸涩,宽慰着:“先前梳洗过一番,倒还好。” 裴青玄嘴角微绷:“定是比不得从前了。” 许太后不语,只暗暗想着,那又如何呢?爱你的人,你再如何狼狈憔悴,她也只会心疼你。不爱你的人,你再光鲜亮丽,仍旧入不了她的眼。 爱,便是这世上最无道理可言之事。 各怀心思间,刘进忠引着李妩和裴琏走入殿内。 “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小殿下到。” 话音落下,两道声线不一的请安声响起—— “李妩拜见陛下、拜见太后。”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皇祖母。” 裴青玄抬眸,视线扫过面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而后定定落在那一身玉色裙衫的清丽女子身上。 乌发如云,挽着低髻,斜插玉簪。一张莹白脸庞未施脂粉,双颊却透着淡淡自然的红润,那抹樱桃般唇瓣也是润润的红,犹如盛夏时节开得正灿烂的蔷薇花瓣。 不再是前几日昏睡不醒、奄奄一息,也不再是更早些时候,那愁眉不展、郁郁寡欢,她就这般自然而随和地站在他面前,亭亭玉立,充满生机。 裴青玄有短暂恍惚,他已记不清上一次见她这副样子是何时候。 但现在见到她这样,他心里是欢喜的,连着语气也变得温和:“阿妩不必多礼,你才恢复不久,快坐下歇息。” 那婀娜身影似是顿了一下,而后她缓缓地直起身:“多谢陛下。” 宫人很快搬了两张椅子放在床边。 裴琏刚想坐到远一点的那张椅子,便见李妩唤他:“琏儿。”又伸手指了指里头那张椅子。 裴琏会意,看了眼母亲,又扭头看了看父皇与皇祖母,最后还是选择听母亲的,坐到那张离父皇近一些的椅子。 而李妩面色淡然地坐在靠外那张椅子,丝毫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裴青玄静静看着她这举动,视线又落在她那张娇丽脸庞寸寸逡巡着,试图从她那淡漠而平静的神情里寻出一些端倪。 不曾想李妩忽然抬起眼,直接迎上他的目光。 这猝不及防的四目相接,叫裴青玄心口一跳,不知为何,又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无措。 稍稍定神,他道:“阿妩如何来了?你身子将好,应当多多静养。” 李妩目光坦荡地与他对视,静心修养了三日,她如今已全然无恙,说话的嗓音也清灵有力:“听闻陛下醒来的消息,臣女一来探望,二来有事与陛下商议。” 自她进殿内,一直自称“臣女”。 裴青玄眉心微不可查皱了下,盯着她:“你要与朕说何事?” “前几日,臣女大病了一场,一觉醒来,人躺在永乐宫榻上。左右宫人与我说,我现下是陛下的贵妃沈雯君,并与陛下育有一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