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中秋节前夕,丹桂馥郁,金菊清雅,一派喜气洋洋佳节气息。 肃王府内,谢伯缙夫妇正吩咐仆人套马车,前往端王府赴家宴,便见管家匆匆忙忙带着个太监赶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 管家随着那太监一路小跑,也喘得不行,额上都跑出细汗:“公公,您有什么事,快与我们王爷说吧。” 那太监是刘进忠的干儿子,一见到谢伯缙,忙不迭行了个礼,又满脸焦急:“肃王殿下,陛下急召您入宫。” 陛下回来了?!谢伯缙和沈云黛皆愣怔住。 还是谢伯缙先回过神:“陛下何时回来的?” “申时回来的,这不才一回宫,便派奴才来召您。” 一想到皇帝回宫时那眼窝深陷、憔悴似鬼的模样,小太监心下唏嘘,若不是陛下气度威严,他险些都不敢认。再想起陛下身后跟着的那对形容可怖的南疆祖孙,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实难想象陛下此趟南疆之行到底经历了什么。 思绪回笼,他再次急切切催着身前之人:“肃王爷,您快随奴才去吧。” 皇帝有召,谢伯缙也不敢耽搁,即刻吩咐管家备马。 眼见自家夫君这会儿就要进宫,沈云黛心下发慌,总觉有大事发生。 她不禁快步跟着,边追问那小太监:“陛下可寻到仙草了?” “寻到了。”小太监脚步不停往外走:“陛下还带回两个南疆人,应当是南疆那边的大夫?反正奴才奉命出宫时,陛下带着她们直往永乐宫去了。” 竟然寻到了?沈云黛心口急促狂跳,难道陛下真的种了花蛊? “云黛,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谢伯缙脚步稍缓,担忧看着自家夫人。 “我没事。”沈云黛摇头,又抓住谢伯缙的袖子,柳眉紧拧:“夫君,我随你一道入宫吧。” 谢伯缙微诧,余光瞥过身旁同样惊愕的太监,借着袍袖遮挡,安抚般捏了捏云黛的手:“陛下召我入宫,应当有要事相商。你不必担心,自去姑母那赴宴,好生吃喝,等我忙完,便去端王府接你归家。” 沈云黛也知这个时辰,没有皇帝传唤,她也寻不到由头进宫。 但一想到皇帝很有可能真的种蛊,云黛心下惶然,这件事太大了! 不单单是男女情事那么简单,那花蛊一旦种下,极有可能危害皇帝龙体,那可是牵连江山社稷的大事!这份重责,她担不起,肃王府也担不起! “夫君……”纠结再三,沈云黛咬牙,叫住了谢伯缙:“我有要事与你说。” “哎哟,王妃娘娘,有何事您等王爷回来再说罢。陛下那边是下了急令,要奴才速速将王爷请进宫,片刻耽误不得啊!”那太监急得都快哭了,这要是迟个一分半晌的,真耽误了陛下的事,他脖子上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事情来的突然,沈云黛思绪本就乱糟糟的,被太监一催,顿时更乱了,只扯着谢伯缙急急道:“夫君,若我没猜错,那个仙草其实是南疆蛊毒,千万不能乱用!陛下关心则乱,我怕他为了贵妃做傻事,你可好好劝着他!” 谢伯缙面色一凛,还想要再问,又怕宫里那人真的用了蛊,于是也不再耽误,沉声应下:“好,我会劝他。” 他才转身,身后又传来沈云黛一声唤:“夫君,还有……” 谢伯缙回首看她:“怎么?” 沈云黛本想将她与贵妃的谋划全盘托出,话到嘴边,忽又想到上次贵妃诈死逃跑的后果,万一叫陛下知晓这次也是做出来的圈套,又将是何后果?陛下会如何惩罚贵妃?又会如何追究自己与肃王府的责任?若是牵连到自家夫君、自家孩儿,亦或是陇西晋国公府,乌孙的娘家…… 本来并无什么风险的事,如今却如燎原野火般,肆意发展到这个糟糕地步,一大堆顾虑叫沈云黛脑中混沌,迟迟开不了口。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