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书想想也是这么个理,懊恼地嘟哝着“都怪奴婢笨,不知藏着点”,抿了抿唇,终是说了:“是…是世子身边的刘顺儿,他昨儿个找到奴婢,说娘子您若回府了,就让奴婢给他传个信。” 李妩掀眸看音书一眼:“你与刘顺儿还见面呢?” 音书一听,面露慌张,忙摆手道:“主子您别误会,自奴婢跟您回来后,就再没与那边联系过。昨儿个他忽然找上奴婢,奴婢也吓了一跳……” 见李妩面上并无愠色,音书才继续道:“他找奴婢,也没说其他,就说世子爷近日过得很不好,前一阵病才好,又不慎跌了一跤,把脑袋摔了好大的疤。人都摔得迷糊了,嘴里还一直喊着……喊着主子您的名。我们虽是做奴才的,但见到自个儿主子遭罪,也会心疼,刘顺儿他是心疼世子爷,才上门打听主子您……” 李妩在楚国公府多年,也知刘顺儿对楚明诚忠心耿耿,从前刘顺儿也没少帮她跑腿传信,是个机灵聪明人儿。 若不是音书家里早已给她定了亲,李妩先前还想将音书配给刘顺儿,这门亲事虽没配成,但音书私下里是认了刘顺儿当干哥哥的,俩人关系一直不错。 现下听得音书这番话,李妩沉吟良久,才道:“他人现下可清醒了?” 音书愣了愣,反应过来忙道:“应该是醒了吧?” 稍顿,她小声道:“不然,明日奴婢去打听下?” 李妩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不必。” 她倒了杯清水漱口,转身朝床榻走去:“既已和离,便不该再牵连。日后无我允许,不许再与那边的人有任何来往。要来往也行,从我院里出去,去别处当差,我也管不着。” 这话听得音书惊慌不已,露出个哭脸,连连道:“奴婢知道了,日后再不敢与那边联络,主子可千万别赶奴婢。” 李妩坐在床边,看她那副可怜样,轻叹一声:“好了,熄烛罢。” 音书这才松口气,抬袖抹了把泪,忙上前放下幔帐,熄了两盏蜡烛,轻手轻脚地退下。 熏着鹅梨帐中香的暖帐里,李妩静静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脑中却静不下来。 一会儿想着楚明诚跌跤的事,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想,自己离了紫宸宫,今夜裴青玄躺在那床上,会不会又反复无常,改了主意? 种种思绪在脑中来回,最后还是安神汤起了作用,她沉沉睡去。 在熟悉安心的环境里,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香沉。 翌日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睁眼见着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奴婢、熟悉的饭食,昨日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平稳不少,就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当天夜里,崔氏果然置办了一桌丰盛酒菜,李成远也买来了城南的烧鸡、卤牛肉和冰糖肘子。 一家人有说有笑,酒足饭饱,直到月上中天,多饮了两杯微醺的李妩才被扶回院中。 洗漱过后,她在酒酣余韵里慵懒睡去。 晚风轻拂,月色笼罩下的紫宸宫格外孤寂。 听得暗卫禀报,一袭玄色长袍的帝王轻转着玉扳指,薄唇轻扯:“倒是好兴致。” 在宫里时,给她多喂一口饭,就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出了宫,竟能一顿吃两碗,又是烧鸡又是卤肉,还能饮下半壶酒。 想到她醉酒之态,皇帝狭眸轻眯。 她一沾酒就上脸,双颊就跟抹了一层红胭脂般艳丽。从前偷喝酒被发现,她会睁着一双雾蒙蒙水滟滟的大眼睛,双手合十地求他:“玄哥哥要给我保密,要叫我爹爹和阿娘知道,定要训我了。” 他怎么舍得让她被训呢,自是对她说好。 有回她喝得醉了,张开双臂就扑倒他怀里,抱着他,像是懒猫儿般寻到毛绒绒的毯子,在他怀中蹭了蹭,嘴里还呢喃着:“你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玄哥哥……我怎么就这样喜欢你呀……” 当时他是怎么回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