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冰块搓磨成细腻冰沙,手巧厨娘将冰沙捏作山峦状,又以新鲜牛乳浇上,入口香软细腻,有的府上喜欢用“贵妃红”或是“眉黛青”将雪白酥山染作红或绿色,裴青玄却不爱加那些花里胡哨,只喜食雪白酥山,或以初夏樱桃点缀其上。 想起樱桃酥山的清甜,他眸光轻闪。 “还请陛下放开臣妇!”李妩实在难以忍受此等姿势,尤其是男人打量的视线,叫她羞愤欲死,她挣扎着想抽出手,却如被钉死在案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的余地。 眼见那抹羞红已蔓延到修长脖颈,裴青玄语气淡淡:“阿妩,还真是长大了。” 深暗的视线从玉蝶幽兰挪开,只经过她锁骨上的那枚红痕时,骤然停下。 犹如白壁蒙瑕,无比刺目。 他虽未碰过女人,对对风月之事却也有所知晓,这红痕因何而来,一猜便知。 淡淡的粉红,那样新鲜,想来刚弄出来不久,也许就是在昨夜。 昨夜啊。 多有趣,他当作宝贝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转眼成了旁人的妻,再别重逢,身上还带着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裴青玄眼底划过一抹冷戾,再看她双眉紧蹙,满脸写着对他的抗拒,眼中戾气愈浓。 “阿妩这里弄脏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精致锁骨上,狠狠揉搓着那抹碍眼的红痕,语气却无比温柔:“朕给你擦干净。” 可这痕迹又不是表面灰尘,哪里擦得干净,他越是用力去揉,那红痕愈发明显。 李妩又痛又难堪,便是再冷静自持,到底是个年轻媳妇,哪里受得住这般羞辱,她泪盈于睫,摇头看着他:“陛下,我求你……你放开我……” “哭什么,朕好心帮你。”看着那淡淡粉色被揉成鲜艳的绯红,裴青玄眸中冷意愈发汹涌。 那该死的楚明诚。 他就该割掉姓楚的唇舌,拔光他的牙齿,再剁掉他的爪子。 “求你了,你别这样……” 李妩乌眸含泪,试图让他冷静:“当年之事我已然与你说清,我违背誓言改嫁他人,固然不对,可那时我别无选择,总不能空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誓,看着母亲病重、家中落魄,我丝毫不顾?陛下,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 她眼圈通红,语气哀婉:“何况都过去三年了,我已嫁给楚明诚,您成了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大家苦尽甘来,各有各的日子,你又何苦还计较过去的事……” 擦拭的动作停住,裴青玄掀眸看了她好一会儿,问:“是楚明诚挟恩图报,逼着你嫁给他?” 李妩愣了愣,而后讷讷答道:“不…不是。” 裴青玄眯起黑眸:“他有恩于你家不假,然报恩的方式许多种,为何偏要你以身相许?” 犹记初闻她嫁于旁人的消息时,他才从雪崩逃生,重伤在床,忽而此讯,心神俱碎。 那时距他离开长安,才将半年。 半年前,她于灞桥含泪送他,并承诺会在长安等他回来。 哪曾想不过短短半年,她就琵琶别抱,风风光光嫁进了国公府。 “就这样迫不及待想当世子妃?” 不等她答,裴青玄掀唇轻笑:“也是,当不成太子妃,能捞个世子妃当当也不错。听闻那时长安众人都羡慕你命好,便是家里落魄了,仍能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嫁去国公府。阿妩从小就被夸聪颖灵巧,现下想来,的确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这话中讥讽太过明显,李妩面皮阵阵发麻,偏他说的都是实话,她无法反驳。 当初信誓旦旦说会等他的人,是她。 半年后嫁于楚明诚的人,也是她。 李妩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当年的心动与喜欢是真,后来的审时度势也是真。 她喜欢太子,但更爱自己。 “我总不能守着一份喜欢,空等着……”李妩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此刻更叫她难堪的不是他的冒犯,而是她羞于剖白的本性,缓了许久,她才艰涩开口:“那时我太年轻太自信,将这世间一切想的那样简单,觉得有情饮水饱,我能等到你回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