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旬轻点下唇,大师兄这个名号真是很好用呢,哪怕小姑娘再怎么讨厌,都碍于是大师兄给的不得不吃下去。 这副表情真是太有趣了,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不够。 戴着面具不方便吃,当然更可能是因为主人根本就不想吃,烟花一路拿着糖葫芦,跟在殷旬屁股后面。 她已经养成了逛街的时候一边精准定位大师兄,一边发呆的技能。 此时的烟花正两眼空洞呆滞的跟着殷旬走。殷旬朝哪儿她就朝哪儿,殷旬停下来买东西,她就跟着停下来发呆。 大师兄要是来问哪个更好,烟花一律点头说都好。 乞巧的晚上,喧嚣吵闹,人潮涌动。殷旬每每回眸,都能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有些呆,有些沉默,可却是一直都紧紧地跟着他。 烟花儿…… 他心里长叹一声,近千年的时光里,这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再靠近一些…… 不要弄丢了他。 殷旬只有烟花了。 烟花发完呆,发现自己站在河边,大师兄眉眼温柔地提笔在一盏灯上写着什么。 她凑过去看,被殷旬挡了挡,“不行哦,愿望被看见就不灵了。” “愿望?”少女眨巴着眼,显然刚刚发呆没有听见殷旬和她说了什么。 殷旬不恼,耐心地又重新说了一遍,“这是河灯,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心愿再放到河里,愿望就能实现。” 烟花转头,看见周围都是在写愿望和放河灯的人。 小姑娘很好奇无所不能的大师兄会有什么愿望,又眼巴巴地问了句,“不给烟花看吗?” 殷旬弯眸摇头,“不给。” “哦……”师兄已经这么厉害了,愿望应该是解救天下苍生或者飞升成神这一类的吧。 她又问,“那这些河灯最后会飘到哪里?” “会飘到天上去哦。” “哦……”烟花睁大了眼睛惊叹,她摸了摸自己手中被塞过来的河灯,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不过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漂到下游的河滩上吧。”大师兄依旧笑眯眯粉碎了小姑娘难得的梦幻。 “漂到那里去的话,不就谁的河灯都会被看到了吗。”烟花问。 “嗯。”殷旬勾唇,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这就是为什么河灯上的愿望几乎不会被实现。” “不会实现,为什么不给烟花看?”烟花还是有点在意师兄手里的小荷花灯。 殷旬笑了笑,揉着小姑娘的脑袋往另一边转去,“好了,去写烟花儿的愿望吧。” “哦……” 好在烟花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乖孩子,师兄不给看她就不想了。 少女提着笔,很快就把自己的河灯写好了,粉红粉红的小荷花花灯里,书着凌厉有力的两个大字—— 变强 然后被烟花哒哒哒地跑过去丢到了河里,跟着前面那盏大师兄的河灯一起缓缓飘走。 面前的河流被一盏盏的河灯点亮,仿佛有鎏金充斥其中。点点火光流动,哪怕有夜风逆流拂过,这些满载人们希望的河灯也没有停驻不前。 两人站在岸边,遥遥地看着河中的河灯渐行渐远。 倏地一阵大风吹过,烟花微愣,师兄的河灯……翻了。 一条河中数十上百的河灯,唯有殷旬的那盏被风吹翻,倒扣在水中,火光熄灭,荷花灯的花瓣被水打湿,隐隐下沉。 “师兄?”她抬头去看旁边的殷旬,看见殷旬半瞌着眸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觉得万千悲凉。 “翻了就翻了吧。”他轻笑一声,“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殷旬转身,夜风把他的月牙袍吹得鼓鼓作响,那背影朝着远处的黑夜走去,像是那被水打湿下沉河底的河灯一般,那抹白色的背影也仿佛要沉入夜色之中。 烟花偏头,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乖巧地跟在后面。 脚尖轻点地面,一身黑衣劲装的少女朝下游掠去,她目光锁定那盏打翻了的河灯,将它和自己的那盏捞了起来。 少女粗暴地将湿哒哒的河灯压在自己的那盏上面,也不管自己的是不是被压到了变形。 她从储物袋里掏了张符箓出来贴在自己那盏河灯下面,然后朝天上一丢。 烟花的河灯,摇摇晃晃地托着殷旬的河灯朝黑色的夜空飞去。 上有火光摇曳,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极为温暖。 “大师兄——” 烟花冲前方的殷旬唤道。 殷旬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