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过谦了,管院子这事儿白雾的确不如你。”白雾缓缓说着,语气十分笃定,瞧着不像谦虚的样子。 宁书就有些好奇的去看她。府里的丫头过了十九就该出府嫁人了,这白雾年纪已经过了却仍旧留在府上。平时也没见到她管事,可是匡策既然把她自该是有道理的。 似看出宁书心中所惑,白雾恭敬地说:“奴婢对管理院子的事情的确不擅长,但是会点拳脚功夫,也懂点医理。” 宁书恍然。 也许这日子会越来越好了吧? 宁书每日一早给去和王妃请安,回了屋子便看看书,有时候来了兴趣就跑到小厨房去自己做糕点。匡策知道了她还有这一爱好,就令人给她格外修葺了一个小厨房。匡策事情不多,就总是留在宁书的屋子里陪着她,有时候两个人各看各的书,静静得就过了一个下午。宁书每日临睡前都会喝药,之前的江宏给她开的调理方子,后来匡策不知道从那里请了老大夫重新给她配了药。那方子江宏看了也连连点头。 院子里一干事情都有折枝打理着,小丫头们都怕她,没有不听话的。白雾总是不言不语默默做着自己的分内事儿,她的活儿不多,最主要的就是日日给宁书煮药。按理说,论年纪和资历,她都在折枝上头,可她并不管院子里的事儿,但是院子里的一干奴仆在她面前从来不敢大意了。 原本不是这般的,只是有一次院子里有个老妈子手脚不干净丢了另一个姑娘东西,折枝训斥她,她还是为老不尊语气不敬。原本在一旁坐着的白雾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一下子拽住那老妈子的手腕,微一用力就听见骨头“嘎嘣嘎嘣”碎裂的声音。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活该卸了你的手脚。”白雾话毕,那老妈子已经瘫在地上,四肢都已经被卸了下来。于是,自此再无人敢得罪白雾。 日子流水般平静地过去,只是宁书偶尔午夜梦回醒来时,看着匡策的侧脸,会无奈地抚上自己的下腹。 · 十月的金秋时节,两道消息传回了安城:一是和王遇刺身亡,二是宋国来攻。 举国哗然。 和王还没有被送回来的时候,朝廷开始彻查遇刺之事,种种矛头都指向了太子。当今圣上一怒之下直接病倒了。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两国交兵的战事了,百姓开始畏惧,战乱是个太可怕的东西。 宁书得了消息,手中读了一半的书落在地上。她慌慌张张去找匡策,他却不在府上。她又去了主屋,屋子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和王妃一身丧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丧夫时的痛苦欲绝,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 “母妃。” 宁书唤她,她没有反应。 宁书就走过去,又喊了她一声。 和王妃这才抬起头来看看宁书:“哦,你过来了。坐吧。” “母妃别太难过了……”除了这一句,宁书说不出其他的劝慰话语。 “嗯,我知道。”和王妃异常得冷静,“让各个院子收拾东西吧,我是没力气了。” “收拾东西?我们要去哪儿?”宁书问。 和王妃就苦笑了一下,她握着宁书的手,说:“孩子,你嫁过来的好日子估计是到头了。” 她双手紧紧握着宁书,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有了不甘。她又说:“真的就不能再有孕了吗?”那双手冰凉冰凉的,让宁书不由就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也开始发冷。 “来人!伺候本宫更衣!”和王妃站起来,她身子太虚,忍不住身子就是一晃。 宁书立刻去扶她,“母妃当心!” 和王妃换上最繁复的深色宫装,整个人贵气得让人不能直视。可那面容却是冷的,冰冷冰冷的。 “母妃这是要进宫?”宁书蹙眉,担心着她,“要不要儿媳陪着您?” 和王妃摆摆手:“不,我要去迎你父王。” 当人把和王的棺柩抬回王府的时候,就看见一身深色宫装的和王妃,站在大门口。盛装的和王妃美艳不可方物,正如年轻时大红嫁衣在身嫁给和王的那一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