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注意到什么,梁径上前,握住时舒左手。 时舒不解:“干嘛?” 随即,梁径就笑了。笑容俊朗。 他举起时舒左手。不知何时,无名指上,戒指微光闪烁。 时舒困惑:“咦,这是什么——” 嘴唇被吻住。 画面变得柔和。像是下着雨的黄昏,暮色旖旎。 在他的梦境里,时舒没有抗拒他的亲吻。他们在附中的操场上亲了许久,久到日落月升,田径场上的灯都亮起。 只是等再次睁开眼,他还趴在桌上,面前还是那张没写完的生物卷子,背后推他肩膀的人却不见踪影。 张开手心,一枚戒指很安静地躺着。 梁径一点点握紧戒指,扭头埋进自己臂弯。 很快,肩膀轻轻颤动。 他的记忆里存有无数个关于时舒的瞬间,永远阳光灿烂,永远芬芳恣意,但此后,也会有这样的短暂时刻:恩爱绵长,悲伤也绵长。 “梁径……” “梁径……” 有人在叫他。 耳朵好像被人咬了下。 还挺重。 疼得他皱眉。 睁开眼,教室与阳光通通消失不见,病房里十分昏暗。 一双眼在黑漆漆的夜里瞧着他,神色担忧,眼含泪光。 “梁径……” 时舒慢慢靠近,抬起头亲了亲梁径额角:“别哭。” “我没事了。” 他小声说:“不会离开你的。发誓。” 顿了顿,时舒又往他耳边凑,哄他:“骗你是小狗。” 和小时候一样。 梁径不说话,伸手轻轻抱住他。 两个人抱了会,时舒却在他怀里呜咽起来。 “你刚刚坐在这里哭,我好难受……” 梁径很小心地摸了摸他后脑勺,没说话。 “后来你睡着了,我睡不着,我就看着你,你又哭了……” “流了好多眼泪……我给你擦,你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你怎么睡着了都在哭啊……” 眼泪浸湿梁径的肩膀,时舒被他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起小时候的梁径,想起小时候因为丁雪病情难受得也在梦里哭泣的梁径,顿时心头大恸。 “梁径……” 他们两个轮番哭。 梁径哭完时舒哭,时舒哭完梁径哭。已经说不清哪个更可怜了。 总之都很可怜。是天生一对的可怜。 等时舒这边哭累了睡着,后半夜,医生过来例行检查。 情况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 颅内淤血不像之前那样凶险万分,时刻压迫脑神经,而是有了消散的迹象。 “等血块面积缩小、散开,手术也得尽快。” 梁径:“好。” “梁先生,您不必太过忧虑。” 省人医的宋主任朝他宽慰一笑:“后续我们会安排非常细致的全面检查。”说着,他看了看病床上泪痕未干的时舒,笑着建议:“最好还是不要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照这个哭法,指不定又要晕过去。” 梁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天色将明的时候,时舒醒了过来。 这一晚哭来哭去,眼睛肿得不成样子。 舒茗昨天半夜得到消息,说醒了,今早就带了一罐核桃要给他吃。 “妈,哪有人早上吃核桃的。”时舒捧着罐子,拿了一块放嘴里一点点嚼,都没什么味道。 舒茗也瘦了好多,脸色憔悴,抹着眼泪对时舒说:“早上就应该吃核桃,提神补脑。”这些天心力交瘁,她做事都有些六神无主。一想起过去的事就要哭,母子俩眼睛肿得差不多。 这会,舒茗看着时舒,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时其峰坐一边也跟着掉眼泪。 接到消息的时候,病危通知已经下了一轮,他握着手机直接在机场跌了一跤,吓得秘书脸都白了,以为他们大老板中年丧子,白发就要送黑发。 这对父母,和时舒一样,也算死里逃生。 丁雪带着清粥早点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便有些好笑。 “时舒这些天都没吃什么,光打针了,这东西过一阵吃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