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径一路接的那通声泪俱下的电话。 难不成梁培以死要挟? 这么想着,时舒脑子里冒出梁培的样子。 梁径这个叔伯,尖酸又刻薄,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似的,就看当初他兄弟俩被梁老爷子训成什么样,可转头,还是落井下石,背地里搞小动作,抢了小沽河的项目——这样阴险狡诈,真不像是想不通就寻死觅活的人…… “我不会过去。”梁径很快说道。 大半神色隐没在暗处,先前那句漠然至极的话还在耳边,锋刃一般冷峭。只是比起前一刻被激怒、被要挟的冷漠语气,这会他的语气异常平静,似乎已经懒得再说什么。 随即,梁径就挂了电话。 只是他没有立即放下手机。 房间安静至极,梁径沉默的几分钟里,空气都变得压迫。 只是时舒困意上头,脑子里八卦来八卦去,没几秒,就在梁径怀里沉沉入睡。 可感觉没睡几秒,身旁又有动静。 等动静稍大,时舒睁开眼,就见梁径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条领带,从衣帽间轻手轻脚出来。 时舒揉了揉眼睛,“你干嘛……” 时间看上去还早。 冬季昼短夜长,窗外乌漆嘛黑。 梁径转身笑:“没事。你睡。” 见时舒一双眼只盯着他瞧,也不知道醒没醒,梁径语气愈加柔和,他走近几步,说:“我让庄叔约了省人医宋主任的检查,下午他直接去工作室接你。” “你干嘛?”时舒没管,重复问。他一副随时都要去见周公的迷瞪模样,哈欠一个接一个,嘴巴都闭不上。 梁径:“……” 梁径俯身亲了亲时舒湿润的嘴唇,手伸进被窝摸他大腿内侧,“疼吗?”之前看的时候好像破了点皮,但这会摸着,还是很软很光滑。 时舒摇头,并拢腿:“你手好冷。” 梁径笑,不肯把手拿出来,“那帮我捂捂。” 时舒:“……”臭不要脸。 顿了顿,他朝窗外看去,“几点了?” “六点不到。” 时舒有点清醒了:“去哪啊?” 梁径注视他,说:“梁培畏罪自杀,在抢救。” 这个时舒有点印象,“不是说不去吗?” “梁圹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又找了爸妈。爸说他们连夜赶过来。我要去看看。” 时舒猛地坐起:“我也去。” “你睡。”梁径把他摁住,“没事。” 如果没事,梁径肯定会和他一起去省人医,而不是另外安排庄叔。说明这件事还是很大的,需要很多时间处理。 “不行,万一起冲突怎么办。爸爸妈妈身体都不好,到时候你和他们吵,我带爸爸妈妈去吃早饭。” 这个思路行云流水般合情合理,说实话,梁径真的一下愣住。 他瞧着时舒,半晌好笑:“嗯。带你去。” 只是起得实在早,也没睡多久,时舒刷牙都在犯困。坐进车里才清醒不少,一方面是冻的,另一方面,是江州又下雪了。 时隔半月,江州又下起雪。 没有先头第一、第二、第三场雪那么隆重,铺天盖地、万物萧肃。十二月初的这场雪,温温柔柔,无声无息,雪花都轻飘飘的。 车上歪着脑袋眯了一觉,下车时舒感觉脖子发酸。 梁径一路给他揉着,一路带他上二楼。 这栋楼是省人医以前的老楼。中间一左一右两道阶梯,十分宽阔,扶手都是刷了绿漆的铁制,两侧墙壁的颜色也是有点发灰的深绿色。前几年改建,装了电梯。又在左右阶梯的最边上,安了两道狭长的自动扶梯。只是一人站着都有些逼仄。属实鸡肋。 天边渐渐显出一抹青黛色的渐染。 再过一刻钟,天就要亮了。 两人刚上二楼拐角,喧哗声忽然大了些。 “……什么时候到?” “梁圹说马上,十分钟。” “要我说,早就该梁圹去接——梁径这小子,目无尊长!说不来就不来,无法无天了!” 时舒忍不住笑,朝梁径对着口型说: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梁径也笑,伸手将他两片嘴唇捏住。 两个人在拐角这里小闹。 “过去吗?”时舒轻声。 梁径想了想,那边的人虽然都姓梁,但到底有过节。万一起了冲突,时舒在这里,他不放心。 刚想说什么,就听走道传来几句压得有些低的话。 “真没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