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有点懊恼自己之前的态度。 他忽然明白,可能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人认真听方安虞说,或者,一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父母也许关心,但这种关心对方安虞来说,或许更是一种压力。 “我不知道怎么说......”终于,方安虞哽咽道。 还是没头没尾、没有上文,也不见下文的话,但他知道,时舒会理解的。 见他这样难受,时舒也红了眼眶,他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安慰的,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要不要一起去找闻京玩?”最后,时舒开口问。 方安虞点点头,“好。” ——和小时候一样。 朝体育馆走的路上,四周的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前一刻的话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时舒时刻不停地观察着身旁的方安虞。 某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张口,鬼使神差道:“陈若真的很讨厌。一直赢你是不是让他很开心?真是的......那么喜欢赢,赢死他好了。” 方安虞被他的话逗笑,点点头,好笑地重复时舒的话:“对,赢死他好了......” ...... 许久之后,距离他们二十岁分道扬镳大概过去七八年的样子。 方安虞又遇到那个早就屹立棋坛巅峰、几乎成为神话的男人。 他一身冷静出尘的气息,说话好像也带着落子的缜密与气势。 他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望着方安虞。 “方安虞,我从来就没赢过你。” 他说。 第138章 操场上没找到说好的那个家伙, 梁径坐着一个人吃完了冰激凌,然后躺了下来。 他喝了不少酒。 饭桌上梁圹那张嘴脸让他有些反胃。 如果不是闻康在一旁周旋,梁径自觉还没修炼到可以面不改色地同他交谈。 干燥的青草气息弥漫在鼻尖, 风带着草叶很轻地擦过手掌。四周射来的白色照明灯对他这样一个喝多了酒的人来说, 还是有些刺眼。 梁径抬起手肘,盖住眼睛。 这段时间, 他越来越不明白爷爷或者爸爸的一些决定。 在他眼里, 整个梁家早就分崩离析。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努力去维持那一点虚伪的温情。 即使梁培梁圹间接造成自己儿子的昏迷,爷爷还是没有对两兄弟采取什么过分严厉的惩罚。也正是这样,安溪小沽河的项目,窜回国的梁圹乱中钻空子,使小人手段,费尽心思笼络下面的开发商, 导致这部分的决策权一时间难以收回。 饭桌上, 闻康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他对梁圹说:“您要是真有把握, 当面去和老爷子说。” 梁圹笑而不语。他意味不明地看向梁径。满桌长辈,只他一个小辈正中坐着, 面色阴沉。 “小梁需要我们这些叔伯帮衬。” 顿了顿, 又说:“老爷子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言外之意, 梁径羽翼未丰之前,梁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人心再不齐,但只要还有共同利益, 也可共谋一时。 总好过覆巢之下无完卵。 只是他想不到,有朝一日, 他和梁培, 会被梁径亲手送进监狱。 那个时候, 梁家偌大的事业版图, 姓梁的只有他梁径一个。 “......睡着了?” 耳边传来很轻的声音,梁径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不作声。 方安虞:“要不要叫起来?喝多了?” 闻京:“等下——我拍个照。” 梁径:“......” 时舒:“你拍什么拍。” 梁径默默:还是老婆好。 时舒:“——我来拍。” 梁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