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一点点一点点地给自己整理思绪。 他性格里的一些无忧无虑的明媚和天真随着这场人生事故渐渐沉稳。只有在特定的场合和特定的人的陪伴下,柔软地呈现,令梁径无比心动。他总是呵护他的,时舒身上一分一毫的变化,他都是最先感知的。所以当他再长大些,二十八九岁的时候,再回头看这场发生在二十出头的人生巨变,最珍惜的还是那个小心翼翼在自己身边躺下,说不要他骨灰的人。只不过那个时候,事情又发生了一点变化。梁径怎么也想不到,年近三十,居然在时舒身上完整体会了一把时其峰的心态——当然,他是不会对时舒做什么父慈子孝的事的,他再呵护他,也有的是办法。 好在这边医疗跟得及时,丁雪身体恢复了过来。等医生那里确认梁坤情况稳定,梁老爷子当即就让丁雪一起跟着回国。 他年纪大了,主心骨一样坐镇到这个时候,已经十分令人敬佩。 之后近两个月,梁家在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大小业务都被梁老爷子一一接手、过问。他的一生都在为这个家族铺路,眼下更是殚精竭虑、步步筹谋。梁径出院之后,慢慢跟在他身边出席各种会议和社交。一如幼年。只不过,小的时候,祖父教他知书识礼、进退有据,现在长大了,祖父手把手教他人前处事的玲珑与机巧,也让他谙熟人后波云诡谲的城府与心机。 五月底,闻京来了英国。 虽然之前说好了,但当闻京堂而皇之拖着行李登门要求入住的时候,梁径确认了两遍。 “住我家?”梁径被时舒推进洗手间,再晚一秒,估计语气就暴露了。 闻京坐沙发上津津有味翻着时舒的游戏手稿。 六月份的制作人大赛近在眼前。虽然参赛作品两周前已经提交,但这段时间时舒还是很忙的。闻京啃着冰箱里刚拿出来的苹果,头也不抬,因为天然的兄弟情,自动忽略梁径语气,慷慨道:“队里没比赛就过来照顾你啊,不用谢啊。” 梁径扭头,难以置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你照顾——我都好了,我还有老婆——” 时舒红着脸指他:“给我进去。” 他右手还打着石膏,胸腹间的固定带虽然已经拆除,但很多剧烈运动还是不能做,得再养养。 时舒盯着梁径左手推门的动作,有点怀疑梁径是不是有点想拆下石膏朝闻京扔过去...... 闻京抬头,十分不解:“我懂啊。我又不是十八岁。我肯定不会再和你们挤一张床。”说着熟门熟路走向靠近玄关的一间客卧,自己往门上敲了敲,“来的时候我问了,你妈说家里有空房间——时舒之前还邀请原曦过来住呢,怎么我就不能住了?” 隔着一扇门,梁径按下放水的水龙头,大声:“那你看原曦说要住了吗?!” 时舒摁下梁径的头,往他头上浇水,压低声音:“好了......” 闻京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虽然是病人......他也超大声:“时舒不是最近挺忙的?还要参加什么比赛,我这一趟雪中送炭好吗?!这么及时!你不要太见色忘恩!” 说完,时舒笑得不行。 梁径不吭声了。 时舒最近确实很忙,但要是闻京知道梁径已经一个多月没好好亲过他老婆了,估计也就能理解他的火气。 泡沫一点点揉满头发,时舒好笑:“下周我不在家,正好他过来看一下你。” 梁径伸出左手去搂时舒腰,依依不舍:“老婆。” 手心里的泡沫充盈又饱满,时舒一边给他洗头,一边说:“梁径,你头发好多......”说着,他两手拢起头发,“真的好多。” 梁径无语,垂眼看到小乖不知什么时候踱步来到脚边,正仰头打量着他,蓝色猫眼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对梁径被泡沫凹起来的发型十分感兴趣。 “你才发现?”梁径小声。 “发现什么?”水龙头打开,时舒试了下水温,轻柔地浇上梁径头发。 “我头发多。”梁径搂着时舒腰,手一点都不规矩,往他衣摆里钻,指尖来回抚摸细腻光洁的肌肤,开口:“以前没抓过?” 头上搓揉的动作一顿。 时舒深吸口气,满脸通红地握紧水龙头,咬牙:“梁径。” 梁径语气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