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直接昏了。闭目前,太子冷漠的视线只瞥了他一眼。 ......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梁径的声音。 时舒眉眼耷拉,扶着碗,筷子夹着三粒米往嘴边送:“没。”他心思不定,吃得就慢。 梁老爷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这几年,他慢慢从一些荣誉性职务上退下来,越来越多地关心自己儿子半途开启的事业。 前院响起车熄火的声音。 时舒以为梁老爷子回来了,赶紧埋头扒饭,满满塞了三大口,碗沿吃得干干净净。 梁径:“......” 大中午,日头火辣,庭院里的草都蔫了。喷泉机械地起伏泼洒,空气里的水分眨眼蒸发殆尽。 周围一丝风也没有,时舒嚼着腮帮子站起来探头去瞧,吃得额头冒汗,一双眼却亮晶晶的。 半晌见没老爷子,时舒转头问梁径:“你爷爷呢?”他嘴里全是饭,说起话来叽里咕噜。 梁径无语,他怎么知道。 他下了饭桌在一旁坐着,打开笔记本电脑查国外几所知名大学的本科入学申请,闻言头也不抬:“吃完了告诉你。” 时舒:“......” 嗓子口堵了太多,时舒一边给自己碗里舀海带汤,一边竖着耳朵探听前院动静。 车子很快往车库的方向驶去,只是连廊尽头好久都没出现梁老爷子的身影。 过了会,倒是陈师傅和吴爷一路说话一路走进来。 “......吵得蛮厉害的......”陈师傅擦了擦汗,面色凝重。 吴爷领着他从廊下绕过中庭去往后面的书房拿文件:“上次闻副部来,不是说银行那里没问题了吗?” 他们脚步匆匆,语声却如常。在他们看来,梁径时舒年纪小,听了也不懂。 陈师傅跟在梁老爷子身边做了小半辈子司机,很多事他知晓一二。 “款是批下来了,但安溪的项目还是拿不准......数目太大,临到头翻了好几十番。钱倒是其次,就是时间长,说是估了十来年......时间一长,风险肯定多......老爷子还是想求稳,让梁总改竞辅北高中那片的省人医二院开发运营项目。这个周期也长,但比起安溪......” 吴爷叹气,想到什么,朝梁径看了眼,正巧梁径也在看他们,目光专注。 吴爷问:“小梁妈妈不知道吧?这么吵,小梁妈妈又要操心。” 陈师傅摆摆手,好笑:“梁总怎么敢。公司里吵得面红耳赤,电话一来,老爷子都不吭声了。让梁总好好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时舒喝完汤问梁径:“你爸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 梁径撑着额角,一手轻轻划着触控板,笑了下:“估计是。”顿了顿,又道:“爷爷看着他,不会太大。” 梁径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事极端了就容易偏执。梁老爷子很大的不放心就源于此。 就像学校辞职这件事,长远来看,没什么好坏。但如果算上起因,就很能琢磨出梁坤的性格了。学校施压,他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还把当时一些替他说话的人得罪了。做事完全顾头不顾尾。其实这样很容易结暗仇。所以梁坤带着丁雪刚到安溪那阵,梁坤天天被梁老爷子骂。 他的父亲看着和气,实则说一不二,过于独断。 时舒走到梁径身旁去看屏幕:“去美国吗?” 梁径抬头:“或者英国。几个叔叔在那里,可以有个照应。” 时舒点点头:“你表哥也在那里。” 梁径弯起嘴角:“嗯。被你猜到了。就是让你过去打他的——不是说要揍扁陈若吗?我看不用了,陈若还是交给方安虞吧。我们换梁旭。我摁着他。你随便揍。” 他说得离谱又一本正经,手上还不紧不慢敲着键盘。 时舒无语,停顿几秒,骂他:“神经病。” 梁径没说话,只是笑。 第66章 小的时候, 方安虞常常困扰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别人下棋都比他好。 就连浑水摸鱼的时舒,也能在老师突击检查走到身后的时候,一边挠头, 一边下出几招抖机灵的妙手。 偏偏他, 场场坎坷,招招心酸。 后来放弃了下棋, 方安虞日常思考的问题变成:为什么别人做作业都比他快。 比如眼下。 明晃晃的日光到处泛滥。 高温炙热, 前院草坪传来冗长鼓噪的虫鸣,空气里却飘来丝丝缕缕的西瓜和哈密瓜的清新水汽。 方安虞站在桌前,捧着自己刚做完的几份卷子,懊恼:“那你们还剩什么没做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