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也带来反反复复的患得患失。 现在的他们,是恋人。 ——喜欢是真实的、害怕是真实的、担忧也是真实的。 二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是彼此的爱人。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去影响他们的感情,或者让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产生动摇。 钟楼对面是鼓楼。 晨钟暮鼓,岁岁年年。 出了素斋馆,雨已经停了。 地面潮湿,空气里的水雾淡了些许,缕缕白色香火从宝殿前的巨大香炉里摇曳浮起。 宝殿左右配殿这时都敞开着门,能看到里面井然有序的围棋棋桌。 之前来安溪路上,梁径看到的那队围棋小选手,此刻就坐在里面对弈,静悄悄的。他们穿着统一道服,背后书“乐成”二字。 四屏山显云寺是国内数得上名号的围棋道场。春夏秋冬都有围棋训练营。尤以夏季训练营最突出,而一年一度的定段赛也在这里举办。 定段赛的横幅已经拉起。过往游客都走到近前仔细看横幅下方一小行黑体字,上面是带队的职业选手的名字。 游客们的说话声很轻,似乎被殿里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小国手们气势感染。 闻京拉了下方安虞:“第一个就是陈若。可以去讨个签名吗?我不熟。” 方安虞看也不看,直接走开:“不感兴趣。” 闻京就去看梁径,梁径也不睬他。他注视着殿内,落子声低低的,半晌,他回头去看时舒。 宝殿浑厚庄严,四面朱红。 原曦和时舒绕着棱柱慢慢走。 雨水顺着风向,从金色檐角坠落,在台阶下的一汪汪积水里缓缓晕开。 时舒蹲在台阶上,伸手去捡积水里一截被人为折断又丢弃小树枝,然后握着树枝划拉积水。 一道一道,浅浅的水纹破开又并拢,还挺有节奏的。 原曦转回头,见状好笑:“长大了不能踩,改划拉了?” 时舒乐出声:“原曦,你好烦。” 原曦笑,也蹲下来。 两个人好一会没说话。 时舒划了一会,开始写名字。 可是水纹消失的速度很快,未等他写完一个边旁,水面上的痕迹就消失了。 几朵云从东边飘来,白蓬蓬的,出现在积水一角。四屏山青灰色的影子也映出一段清晰的边缘。 “我觉得你不要太担心。”原曦忽然说。 时舒握着树枝转头看她。 “中考的时候,我状态不是很不好吗......” 时舒点头,想起原曦中考结束之后的事,小声:“姥姥去世了。” 原曦低头说:“那会我下了补习班就去医院看姥姥。姥姥说,考不上附中也不要紧。我就很着急,那会真的不懂事,就哭,说姥姥你不懂,不能考不上......姥姥吓坏了,说不要哭,考不上真的没事。我就哭得更厉害。她那么大年纪了,身体不好,还在劝我,后来又顺着我说,考得上考得上。” 时舒摸了摸原曦头发,努力歪头去瞧她表情:“原曦......” 原曦好久没说话。 平复了一会后,原曦才说:“后来我妈找我,说姥姥希望你不要那么辛苦。书包那么重,姥姥都提不起来。” 原曦转头,眼圈红红的:“我觉得做父母的肯定会对子女有期望,但最后肯定还是希望子女健康快乐。” “时舒,不要太担心。” 时舒一个劲点头,眼圈也跟着红红:“我知道。我就是不想丁雪阿姨难过——她肯定会难过的。” 原曦拿过他手里的小树枝:“那就尽最大可能不要让她难过。” 时舒点点头。 过了会,原曦站起来,一下看到梁径,笑着打趣:“有人来了。” 原曦把小树枝递给走过来的梁径,朝闻京和方安虞走去。 闻京一直在纠缠方安虞去讨签名,方安虞快要烦死了。他本来想叫时舒,但是一看时舒和梁径蹲在一起,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眼前清光水影,耳边尘熙攘攘。 弥勒佛前好多人请香烧香,一路跟着进来拜佛的香客,身上都沾染了香味。 “好多人进去磕头......”时舒抬头朝四周看了看,没话找话。 梁径看了他一眼:“怎么哭了?” 时舒没想到他问这个,摸了摸眼睛:“没啊。” 梁径:“感觉差一点。原曦再说一句,你就哭了是不是?” 时舒:“......” 过了会,梁径把小树枝重新扔回积水,伸手握住时舒搭在膝上的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