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伸手过去握了握刹把。 闻京站着打量了会:“轻是轻,但骑上山不得颠死。” 梁径笑:“下午回来就换了避震前叉,冲撞不太剧烈的话,应该还可以。” 他话说完,闻京就蹲下来仔细去看。 换以往,闻京肯定要说,靠!兄弟我不配?这么好的配置,也给兄弟来一辆嘛!只是现在的闻京已经不是过去的闻京了。他蹲在处处透着精巧和精心的车轮前,默默念叨,他还真不配——他也不敢配。 “你骑哪辆?”闻京抬头问梁径。 梁径不是很在意,他走到工具台前收拾拆装扳手,头也没抬:“我都可以。” 闻京伸出手指转了转前轮,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复杂。 渐渐地,这种陡然而生的情绪并没有立刻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重,竟让他一时无法再应答梁径。 车轮转了一圈又一圈。 闻京注视着,耳边传来梁径那边轻微的动静。 说实话,小的时候他是很羡慕梁径的。 家世优越,家教严谨,父母恩爱,自己各方面也十分优秀——梁径身上与生俱来的游刃有余不是没有原因的。闻京觉得,他不需要考虑什么迫在眉睫的事,也不需要格外未雨绸缪什么。梁径是得天独厚的。 幼年的闻京和梁径一起玩耍,会下意识模仿梁径的言行举止,因为心底里知道那是好的、是长辈会满意的。但又因为只是皮毛,往往弄巧成拙,讨得他爸一顿打骂。 后来慢慢长大,闻京发现他看得并不准确。 某种程度,他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的兄弟。或者说,幼年的他被嫉妒蒙蔽了一小部分,而这部分,只能等着慢慢长大才能懂得。 梁径小学三年级的暑假,丁雪做了个十分凶险的手术,其间一度生死未卜。梁老爷子连夜带着梁径去省人医,那架势,其实有点奔丧的意味了。 闻京是第二天一大早被闻康拎去省人医的。那个时候,梁径已经和梁坤、梁老爷子在icu外坐了一天一夜。父子祖孙三代,由大到小,并排坐着,表情几乎一样。路过的护士都窃窃私语这一家子的基因继承。 梁径坐在最边上,一路奔波,一夜未睡,眼圈红得不像话,眉间紧紧蹙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被他仔细观察,看是不是和自己妈妈有关。某一刻,他像个成年人一样,听从护士的叮嘱,不要喧哗、不要随意走动。 所有难过的情绪被暂时、强制地困在了这具小小的躯壳里,外人看来镇静懂事,只是无人知晓他内里的崩溃与惊慌。他那么小,就知道要服从最基本的社会准则,去按捺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闻京和他说了两句话就不说了。因为他发现梁径和他说话的速度很慢,没什么起伏,看上去好像很冷的样子。闻京有些担忧,转而求助闻康。闻康直接让他闭嘴。闻京就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一点点走神想周爱玲。 现在回忆起这件事,闻京只能说,幸好时舒来了。不然梁径不一定会出什么心理问题。 时舒是一路哇哇哭着来的。惊天动地,嚎啕大哭,时其峰跟在后面抓都抓不住。他一路嚎奔到梁径面前,跑得飞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来不及呼吸,猛地仰脖抽气抽得小脸通红。时其峰生怕自己宝贝儿子撅过去,赶紧上前给他抚胸,心疼得满头大汗。梁径吓呆了,也伸手去给时舒顺气。哪想时舒一把抓住他,悲伤至极,说,你不要怕啊......梁径,你不要怕,呜呜呜......你别怕,呜呜呜......我陪你好不好......呜呜呜......你别哭—— 下秒,轮到闻京惊呆了。 梁径好好坐着,但又好像被击碎了。 他看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时舒,喉咙里发出很轻的一声哽咽,然后,眼泪霎时充满他血红的眼眶,滚滚落下。 后来,除了苍老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