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都能脸红。于是,他凑近去研究面前的一朵玫瑰,开始很认真地数里面到底有几层花瓣。 丁雪似乎被气走了,又或者被吴爷劝去吃饭了。 梁坤的声音清晰了许多:“过一阵吧,好不容易有时间,再陪你妈住段日子。安溪空气是真的不错......过两天也来?” 梁径注意到时舒脸红,手指戳了戳他腮帮,时舒没理他,抬手很不客气拂开。 梁径低笑,对着电话说:“嗯。” “时舒在呢?”梁坤很敏锐。 时舒赶紧抬头对手机恭敬道:“梁叔。” “嗯。什么时候去澳洲?”梁坤笑。 时舒有理有据:“我说不去,时其峰说可以不去,所以我不想去了。” 梁坤开玩笑:“确定真是你爸?” 时舒顿住,半晌小声:“......真的。” 梁径:“......”他差点笑出声。 “那就和梁径一起来安溪吧,过来爬爬山,跑跑步,锻炼锻炼......” 时舒瞪着梁径,对电话说好。 后来两个人上楼吃饭,时舒问舒茗,时其峰有没有给她电话催他去澳洲。 那会,舒茗喝着红酒,似乎有些意外,她说时其峰好一阵没和她联系了,又说,不去就不去吧,不正好?多少年暑假没去安溪了,和梁径一起回去玩吧。 时舒顿时觉得人生无比美妙。 他也喝了点红酒,于是更加觉得今后的每分每秒都是灿烂的。 夏天真的来了。 第51章 快要抵达安溪的时候, 车前视野逐渐开阔。 两旁山形挺拔,林荫繁茂。 江州今年入夏时分雨水太多,导致仲夏酷暑的潮气比往年更盛。 草木白日里吸收了充足的光照, 晚上被泥土里残留的雨水滋养, 小半月光景,山野一派疯长态势。 拐弯时, 车子靠近山体, 时刻被炙烤的绿意如同逼仄的热浪,滚滚袭来,闷得人喘不上气。加上山势并不十分高耸,他们坐在车里,更像是在海里,眼前连绵的山涛好像随时会倾倒压来。 出了隧道再行驶二十多分钟, 四屏山的山峰才从过分耀眼的日晕里显露出, 尖尖的峰顶, 葱郁青翠。 只是烈日当空,光照刺眼, 根本直视不了几秒。 室外气温直飙三十八.九度, 车内冷气打在二十度上下, 日光晒在车窗上,暖融融的。 陈师傅前排开着车。 他是梁宅的老伙计了,一大早就到了南棠, 那会瞧见时舒跟梁径后面背着书包困恹恹地下楼,顿时乐了。 他站在车前看时舒拉开车门就往后排躺, 笑着打趣:“小舒不去澳洲啦?” 时舒熬夜赶卷子, 没睡醒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反正梁家所有人都认识他, 自然也知道时其峰和时舒多年的父子恩怨...... 他小声叫了声陈叔叔,就横着躺去了后排。 梁径把行李搁后备箱,回头一看皱眉道:“路上就不要睡了。不安全。腿抬起来,让我进去——” 半晌见人躺尸似的一动不动,梁径点名:“时舒。” 陈师傅一边笑一边去前面开车。 时舒趴着无语,慢吞吞地说话:“前面不是还有座位吗?” 他嘟嘟囔囔:“......那么大一个,够你坐了。” 梁径:“......” 大清早的,梁径不想和他吵,况且昨天已经吵过一次。 他耐下性子:“我就坐后面。你这样掉下来怎么办?” 时舒没动,枕在书包上瓮声瓮气:“我能掉哪里啊?这里有五公分吗?伸手就触地了......梁径,我求求你了,你就坐前面吧......让我睡一觉成不?” 车子已经缓慢发动。 梁径深吸口气:“时舒。” 时舒彻底无语了,埋进书包:“我躺一会怎么了啊!我昨天几点睡的你心里没数啊!” 陈师傅乐呵呵,调着空调:“不急不急,商量好了再走。” 俩小伙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种情况在他们长辈眼里,属于越瞧越有意思。 ——反正最后总是梁径妥协。 他们梁家的小少爷,打小就拿这个姓时名舒的没办法。 梁径无语:“熬夜怪谁?我让你每天做两份卷子,你非要拖——” 时舒怒了,猛地扭过头:“你要和我吵架吗?”刚打完哈欠的眼角湿漉漉,兔子一样的眼睛,气赳赳的。 梁径不说话,面色微沉。 见他还是没有去前排坐的意思,时舒头都大了:“你有病吧?一个座位都和我吵?去前面坐怎么了嘛!视野还好!你就让我睡一觉嘛!再烦我真的要发火了!” 陈师傅没忍住,掏烟的手笑得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