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去砸他,梁径歪头轻松躲开,时舒笑起来,不依不饶地,又追上去。 方安虞妈妈见他俩闹,便笑:“好了好了......要我看,你都成年了,可以不去了,今年暑假回安溪吧?正好方安虞也要回去看他姥爷。你俩做个伴!” “方安虞也回去?他不是说要补习吗?” 时舒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打算待会就跟方安虞说,你妈暑假给你特赦了! “嗯,补习完再回去。”方安虞妈妈照例笑眯眯。 时舒:“......” 街口绿灯亮起,车流顿时密集。 超市玻璃门开了又关,头顶欢迎光临的自动感应声不断响起。 “......多久没回安溪过暑假了?有十年了吧......八岁那年你可是从这条街上哭着走的,那么大的一只熊,非不要你爸碰,被你拖得屁股都脱线了......我家方安虞就跟在你后头哭,那伤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他卖给时其峰呢!还有啊,我想想——” “别想!姨!求您了!别想!您忙!我、我——回去了!玩了一天,作业都没写呢!”时舒转身就跑。 方安虞妈妈在店里笑得前仰后合。 梁径道了再见之后就去追已经一溜烟穿过马路跑到对面的时舒。 时舒觉得,整条南棠街,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十年前能记事的小屁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他八岁那年的游街壮举。 这件事在多年后也成为梁径的遗憾。 “我那时就应该去找你的,怎么没去找你呢......” 梁径一手提溜汽水,一手插兜走在时舒后面,笑着说:“我要是去找你,那只熊就不会屁股开花那么惨了——” “对!”时舒想起来就生气,但更多的是好笑,他转身对梁径说:“那就是你屁股开花!臭屁!让你不来!” 梁径少爷似的懒散一笑:“我屁股开花?时舒,你忘了小时候被我揍屁股的事了?” 时舒觉得今天黄历应该不对。怎么谁都要来翻他的糗事。 “梁径。”时舒站住不动了:“再说一个字,今天你就去楼上睡。” 梁径上前几步,凑近仔细瞧时舒表情:“生气了?” 时舒憋着笑,瞪他,黑白分明一双狐狸眼,弧度可爱又迷人。 梁径伸手碰他盈盈的眼角,脸上笑意不是那么纯善,时舒察觉了那么一点使坏的劲,可未等他说什么,只听梁径小声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被我揍——你简直气坏我了。” 时舒觉得他这番话,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对,但配合路灯下梁径弯起的嘴角、漆黑瞳仁里的那点专注凝视,时舒总觉得梁径说得暧昧。 于是,他嘴硬:“不记得了。” 梁径好整以暇:“那只好回去再揍你一顿了。” 顿时,一股子气直冲时舒脑门。 ——好哇,现在的梁径已经不是以前的梁径了! 现在的梁径,时舒都替他脸红! “脸这么红做什么?真的不记得了?”梁径又去碰时舒脸颊。 时舒一把推开不怀好意的他,拔腿走得飞快:“不记得了!” 梁径跟在身边,语气风凉:“小时候嚷着要跟人家回家,这会就不记得了?我可还记得人家名字呢——乔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