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来皇帝赐婚,哪有人轻易敢拒,可谢执就是拒了。 据说当日皇上大发雷霆,不知好歹四个字骂得门外的小太监全跪下了。可谢执敛眉跪在那,半点收回前言的意思都没有,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他就从殿中退出来了。 宫中知情人都猜谢执是受了荀太傅的庇护,才敢如此胆大,还能全身而退。 这话旁人信,荀绍景是不信的。 七月七,入了夜,大街上却依旧熙熙攘攘的,灯火通明,好生热闹。 荀绍景收起扇子,敲了下身边的人:“你同我说说,你那日怎么和皇上说的?” 谢执侧身躲开人流:“就是这么说的。” 荀绍景哼笑了声:“行,你卖你的关子。不过我可和你说了,比起今上,我家老爷子才是最难搞的,你知道的,你和六公主的婚事是我爹极力促成的。” 谢执默了默,看着不远处的清瘦背影,淡淡地“嗯”了声。 荀绍景也不想扫了兴,顺着他目光看去,抬了下巴扯开话题:“你们这是又拿我当掩护了?” 几步开外,苏翘挽着季念,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很快又转过了头,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和季念说些什么。 谢执笑了下:“我没拿你当过掩护。” 荀绍景反问:“怎么没有?你们以前见面,不都是我帮你们挡着的?” 谢执看看他,道:“那是你自愿的。” “……” 又来了又来了。 另一边,苏翘回过头,问了一句:“念念,你真要这样吗?” 季念犹豫了下:“我也还未下决心,这几日我得空先去一趟觉春楼吧。” 苏翘撇撇嘴,拉她往一个小摊前走去:“不这样也行啊,我看谢大公子不都能解决吗?” 季念跟着她跑:“哪有如此简单,我总不能躺着不动了。” 苏翘立马答道:“躺啊,有何好客气?” 季念笑了笑,摇摇头没有答话。 身后的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头顶响起谢执略带调笑的问:“躺什么?” 苏翘很自觉地扎进了前面的小摊,只留了谢执和季念两个人。 季念一回头,就见谢执弯唇看着她。刚要答,谢执余光瞥了眼,托着她的手肘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点。 季念顺着他的力道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侧头见几个逆流的垂髫小孩从她身边嬉笑着跑过。 在外面,谢执没有过多举措,拉开她后便放开了她。 倒是季念,被他话里有话的一问,再这么一触碰,不自觉想到前几日清晨的酿酿酱酱,抬手摸了摸耳朵。 偏谢执瞧见她红了的耳廓,笑意更深了。 季念被他笑得一窘,放下手:“你别笑,一会儿还有账和你算。” 谢执收敛了些,听她说要算账倒是有点疑惑,未来得及问,苏翘和荀绍景从人堆里穿回来了,给他们一人手中塞了个面具。 “你们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显眼了,趁还没走到主街,赶紧都戴上。”苏翘说道。 “我们不用戴了吧,”季念看了眼手里的面具,“都戴着帷帽了。” “哎呀,难得出来夜游,换个面具也更有气氛嘛!”苏翘说着,已经戴上了自己的面具。 季念觉得也是,便跟着换上了。 一旁荀绍景颇为嫌弃:“这面具着实丑了点吧。” 苏翘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季念刚想象征性附和两句,手中又被塞了一个面具。 她稍怔,便见谢执已弯下腰,低头把脸凑近了,也不说话,就笑看着她。季念对上他的目光,也轻轻勾了个笑,替他把面具给戴上了。 见状,苏翘朝荀绍景努了努下巴。 “……”荀绍景默不作声地把面具戴上了。 刚入主街,苏翘说要买几个花灯,季念本要陪同,苏翘一口拒了,拉着荀绍景去做苦力了。 七夕这日解了夜禁,戌时皇城处会有烟花。 苏翘带走荀绍景时,离戌时还差约莫一盏茶。两人回来还有一会儿,谢执问季念:“想不想看烟花?” “想,”季念看了圈身边,“但是此处看不着吧。” 谢执笑了笑:“我带你去看。” 季念是不怀疑谢执能找到好地方的,但她没想到他能找到这么好一个地方。她跟着谢执弯弯绕绕穿过几个巷子,僻静无人也罢了,最稀奇的是,那里竟还有个高台。 季念边上去边问:“你是如何知晓这么一个地方的?” 谢执跟在她身后:“这后头有片湖,以前今上本想在此处修葺宫殿避暑用,建到一半因故废弃了,我无意中发现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