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抽了两下嘴角。 居心仁爱?前几日在宫里被皇上那双鹰眼盯了一整个下午,该忧心的都忧心完了,是轮不着三小姐忧心了。 …… 到底是皇上授命,一路上有禁卫护送,吃住安全都不成问题,小半个月后,一行人便到了益滁边界。 这次请谢执前来的人是范守承范大人,兼任益州和滁州的知府。范大人年过半百,常年患有咳喘之疾,本来皇帝体恤他,已经准许他告病回乡了,却因为此次新政牵扯甚广,益滁这一片尤其闹得厉害,范守承放心不下益滁百姓,告病回乡一事便没了后文。 但其实益滁边界若是临时调旁人上任,不止范守承,皇帝也不会放心。 益滁本是一处,靠近西域边界,却因得此前战乱割让被迫分为益州与滁州两地,将益州分了出去,后来打了胜仗,又将益州收了回来。益滁两州情况特殊,没了范守承这个老人守着,怕是根本找不到能坐镇的人。 谢执到时,范守承正派人等在滁州城外。不过才过知命之年的人,两鬓却都斑白了,可杵在一众人前,却像颗百年的老松,让人看一眼便生敬意。 范守承看到谢执,拱手:“总算盼来谢大学士。” 谢执见了,立马弯腰行了个更为正式的礼:“先生折煞我了,子卿已非大学士了,先生若不介意,便还是同以前一般,唤我一声子卿吧。” 范守承和谢平生是故交,谢执少时便与他见过,谢执刚入仕不久时,还来拜访过范守承。范守承听罢,老迈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说话时,季念便安静站在旁边,并不引人注意,待到谢执有意侧了个身,范守承这才注意到她。 还未等季念开口,范守承便先一步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季大人之女季家三小姐吧。” 季念微微一愣,福身行了个礼。 范守承虽年纪大了,目光却如炬,他沉沉地看了季念一眼,随即转身递了个手势:“老夫备了接风宴,两位请。” 说罢,范守承向城中走去。季念跟着他,却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范大人应当被提前告知了她会同来,可方才他没有提觉春楼的掌柜,却提了季家三小姐,她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那感觉就好像范大人早就认识她似的。 *** 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就是范守承在府衙后堂摆了一桌晚膳。 该在的人都在,季念以为用膳时难免要聊起益滁近来发生的种种,谢执也的确有意问,却被范守承制止了。 “益滁事急,却也不是急这一晚能解决的,今夜只用膳,明日我直接带你去交界处看。”范守承说完,又转向季念,“老夫先替益滁百姓多谢三小姐的三千两,今日接风宴简陋,季三小姐莫嫌弃。” 比起方才在城门口的招呼,这话听来又显得公事公办了许多。 稍顿,季念举起面前酒杯:“怎会,何况范大人为益滁百姓耗费诸多心力,哪里是觉春楼的三千两能比的,我敬您一杯。” 范守承未料到季念一名女子如此不拘束,本也是个好酒之人,没有客气,亦举杯饮了尽。 氛围倒也挺好,方才那点疑惑很快被季念当作了错觉。 范守承说完,端着酒壶就伸到了谢执的杯前。 谢执在季念边上坐着,见状,手盖在空杯上,微微低眉:“先生饶了我吧。” 范守承没收手:“子卿不给老夫面子啊,你看人家季三小姐多爽快。” 谢执笑得有些无奈:“她爱喝,我拦不住她,倒是您,喘疾在身,少喝点。” 范守承知道他,也不勉强,收回酒壶顺手就想给自己倒一杯,想到谢执的话又放下了,低哑地笑了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进了官场都不知学点人情世故,滴酒不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