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躬着身去箱屉里翻找物件。 “看看吧。”她用帕子包着那副被明斟雪自容府掉包了的玉玦,推至明斟雪面前: “阿姊知你出宫一趟不易,长话短说,我托了买卖行的东家去鉴定,你猜怎么着——” 唐香君隔空指了指玉玦:“此物以西域奇毒沥水泡就,毒气早已渗透入玉质内,堪称夺命利器,损害肌体于无形中。若是长久随身佩戴,毒入膏肓,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人,须知……斟儿,斟儿?” 明斟雪面色煞白。 唐香君见她神情不对,忙住了口,关切道:“你怎么了?” “阿姊,”明斟雪双眸空洞,面上没有半分血色,“我害怕。” “害怕?”唐香君望了望那玉玦,握住明斟雪的手,“怎么,容府敢拿这玉玦害你?” 明斟雪说不出话,面色愈发惨白。 前世容怀瑾也许并未想要害她,可这玉玦自兄长一双遗孤处落在了明斟雪手里,误打误撞,最后中毒亡故的还是她。 难怪,难怪…… 难怪她自得了这玉佩之后,精神萎靡不振,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以至于年纪轻轻,内里却已熬至油尽灯枯的地步。 前世如梦一场,结束的实在荒唐。 眼中涌起热意,明斟雪轻轻抽泣了声,一滴泪滑落眼眶。 “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哭了呢。”唐香君捏着帕子帮她拭泪。 “容府拿毒药威胁斟儿了?”她问。 “没有,”明斟雪吸了吸鼻翼,心脏难受的紧,“我只是觉得,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阴谋诡计里,遭了那么多年的算计。” “敢制出这等毒物,容府的心果然不是一般的黑!”唐香君嫌恶地“啐”了一口,起身将明斟雪揽在怀里安抚。 “亏得容府当初还有脸登门求娶你,他们背地里不知藏着多少手段呢,若你真入了容府,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明斟雪无声啜泣着,取出私藏的毒药交给唐香君:“烦请阿姊再寻东家看看,用来浸泡这玉玦的药物可是名为‘黄泉客’的西域奇毒。” “好,”唐香君将装有药粉的纸包妥帖收藏好,“阿姊明日一早便去寻人鉴定,赶在你回宫前给出答复。” 明斟雪点点头,起身打算就此拜别。 “今夜前来面见阿姊便是为了这些事。自千秋节一别我已离府多日,阿爹阿娘探听不到我在宫中的消息必然心急如焚,我该回相府去见见他们了。” “斟儿且留步,”唐香君出声挽留,“还有一事,我需得说与你听。” “何事?”明斟雪问。 唐香君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打量着她腕间佩戴的平安锁。 “先前你问我这副平安锁的说法,我差人一直留意着菩华寺的动静,两日之前,净禅法师刚刚云游归来,斟儿明日可愿随我入古寺拜访?” “莫要等到明日了,就现在罢,驱车赶到菩华寺应当不算太晚。陛下的影卫始终监视着我,眼下好不容易寻个机会得以短暂脱身,不如夤夜前往。”明斟雪说道。 “斟儿不愿陛下知晓此事?”唐香君不解其意,“依斟儿所言,平安锁不是陛下赠予你的么?” “正因如此,我才不愿让他知道。”明斟雪敛眸望着平安锁,抬指轻轻摩挲。 “他总是在刻意隐瞒我一些事,拦着我去探寻真相,可我直觉事情并非如他交代的那般简单。” 唐香君倚着门槛望她,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啊……” “冤家。” 她转身将门扉打开一条缝,唤小厮去备车。 “走吧,明大小姐。”唐香君挽着明斟雪的手臂,“再过些时日,阿姊见着你便该尊称一声‘皇后娘娘’了。” “阿姊打趣我做什么,”明斟雪懊恼。 “谁打趣你了?”唐香君笑了笑,“换言之想,谁敢打趣我们斟儿。” “你还不知道吗?封后的旨意已降至相府了,陛下将婚期定于下月初一,届时,阿姊赴相府恭迎皇后。” “封后?!”明斟雪惊诧,“何时降下的旨意,宫中不曾走漏一丝风声。” “千秋节当夜,你于众目睽睽之下行刺陛下,满朝文武群情激昂要求严惩明氏。” “陛下并未多言,直接以一纸立后婚书堵住八方口舌。” 唐香君为她戴上斗笠遮掩面容:“斟儿,你可知那纸立后的旨意原本是陛下预备着在千秋宴之上宣读的。” 独孤凛一早便存了立后的心思,才会在承天门上当众求娶。 所以独孤凛答应偿清欠下的债后放她离开,也是在哄着她拖延时间是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