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啊,总之,多少与容府沾着点儿关系。”明斟雪沉吟片刻,眉间疑云密布。 “明容两府相交多年,前些时日因着我退婚容怀瑾一事才撕破了脸。可容府早几年便在我明府安插了暗线,想做什么呢?”她想不明白。 “我与堂兄立即动用两府人手暗中去查,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的。”唐香君吩咐心腹,递个口令去给明槊。 “正好,我回京后还要寻容公子办些事情,顺便可以探探他的口风。”明斟雪抬指轻轻敲了敲平安锁当中的血玉。 “容怀瑾倒也没什么,他为人儒雅,就是性子太软了些。那容府当家老太爷可是个人物,你多加小心,尽量别撞上他。”唐香君叮嘱道。 明斟雪应了声,起身亲自去收拾贴身的物件。 她对身边的嬷嬷与侍女存了戒心,轻易不敢再让他们贴身侍奉。 路过炭火盆时,火光燃烧着一沓未烧尽的书信,发出噼啪声。 明斟雪顿住脚步,抱膝蹲下身来,捏住信封的一角在半空中抖了抖,吹灭了吞噬信纸的那一点微弱火苗。 “这会子又心疼了?”瞧见她的动作,唐香君一笑,目光中隐隐透出期待。 “并未,”明斟雪语气平静,“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歹看上一眼吧。”唐香君望着她,忍不住劝道,“这短短几日里,盛京城起码送了上百封来。人家可是皇帝,没日没夜忙于朝政,还要抽空亲手一笔一划给你写信。” “阿姊怎知是他亲手写的,你也说了他是皇帝,忙着日理万机,寻了代笔来敷衍我也未可知。”明斟雪淡淡道了句,并不抱有太大期望。 不过待她展开了半封烧焦的信纸,答案便不言而喻。 前世陪在独孤凛身边三年,帝王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笔力遒劲,锋芒毕露,一看便知出自帝王之手,旁人根本仿不出其中神韵。 一笔一划由他亲笔落墨书写而就。 一撇一捺无一不倾诉其入骨相思。 他说皇城御园芊蕙葳蕤,待她归京可愿与之一游。 说盛京春已至,所思仍未归,问她何日是归期。 又吓唬她若再不回来,便兴师动众亲自来抓她回宫。 哪里舍得呢。 言语间的恐吓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寥寥几语便又软下坚硬的心肠,化为一句: “斟儿安否?” 明斟雪忽的说不出话来。 唐香君打量着她的神色,心下了然,问道:“陛下亲笔所写?” “嗯。”明斟雪怔了怔,淡淡应声。 “瞧你,还不信我的话。怎么样,被阿姊说中了吧?” 唐香君凑过来随她一起看。 “无趣。”复又略扫了几眼,明斟雪合上信纸。 “无趣你还看了那么久。”唐香君笑着嗔她。 “很久么?”明斟雪神色一怔,有些茫然。 唐香君噗嗤笑出了声:“哄你玩儿呢,当真了?” “阿姊你又逗我。”明斟雪咬了咬下唇,满眼幽怨。 唐香君盯着她一双懵懂潋滟的杏眸,忍不住捧过少女的面颊合在掌心里揉了揉。 “斟儿这副模样我见犹怜,也怨不得九重阙那位念念不忘。” 明斟雪蹙眉,神色不悦推开唐香君的手。 “阿姊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那位是见色起意了。” 唐香君嘴角抽了抽,撑着坐榻凑近她面前:“那可是陛下欸。” “只要他一声令下,大徵数不尽的高门大户上赶着送秀女入宫,来自五湖四海的美人数不胜数。 你觉着,陛下若真是见色起意之徒,眼下还能孤身一人端坐宫阙之内,为你提笔写下一封又一封没有回应的书信?” 她抬指弹了弹明斟雪的脑壳:“开开窍吧,我的好妹妹。” 明斟雪吃痛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瞄了她一眼:“阿姊你老实交代,究竟收了他多少好处。” “不多不多。不过是黄金万两,白银百十万两……” “这么多金银,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