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斟酌片刻,抬起头压低了声提议道:“陛下,是否需要属下再帮您取来一套。” 独孤凛眸光微动,面色不善冷冷扫了他一眼。 “属下明白,这便去做。”藏风心里咯噔了下,登时会意。 他动作极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捧着干净衣物回来复命。 “为何只有孤的玄袍?”独孤凛眸色一沉。 “舍妹的那一件在臣这里。”明槊与唐香君自一旁走出。 “臣参见陛下。”两人心有不服,却又不得不向帝王行礼。 “陛下,明将军与唐家主执意不肯给,非要随属下一同前来。考虑到是明姑娘的兄姊,属下不敢轻举妄动。”藏风察言观色,默默退至一边。 “陛下是大徵江山之主,您的后宫私事臣等无权过问。可斟儿是明、唐两府最为宠爱的女儿,您于我唐府的赏花宴上就这么没名没分要了她,臣实在不敢恭维。”唐香君开门见山。 “我这个做堂姊的,见不得斟儿受这等委屈。陛下若觉臣直言不讳冒犯天子威严,只管降罪。” “臣亦有此意。”明槊面色铁青。 独孤凛扫了眼跪于下首的两人,淡淡道:“起来罢。” 他侧身透过窗纱凝望着里间忙于翻找衣物的模糊身影,眸底的冰冷稍稍松动些许。 “孤并未要了斟儿。” 明槊与唐香君惊得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 “那您让臣为斟儿准备这干净裙裳……”唐香君伸出手,展开捧着的华贵衣料。 独孤凛难得的言语间流露出片刻迟疑。 “孤弄脏了她的裙袂。” “陛下您竟然忍住了没……明槊你干嘛捂我嘴!”唐香君被明槊拽了一踉跄。 “臣斗胆,今日只向问陛下一句准话,敢问陛下对斟儿究竟是何种态度。单单贪图舍妹姿容想收入后宫解闷,亦或是给足舍妹应有的名分与偏爱。” “若是前者,臣冒死恳求陛下放过舍妹,莫要再一而再再而三为难她。” 独孤凛收回目光,墨色冷眸透着坚毅与笃定。 “孤敢在此对明、唐两府立誓,饶有弱水三千,孤独要斟儿一人。皇后之位只会是斟儿的,任何人绝无可能亦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若违此誓,便叫孤……”他蓦地不知该以何做赌。 不得善终?灰飞烟灭?那是他本就应得的结局,算不得赌注。 “便叫大徵江山覆于孤之手,由孤背负千古骂名,生前身后受尽世人唾弃。” 这是独孤凛能想到的,对一个帝王来说最残忍的惩罚。 却不是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报应。 那需要以明斟雪做赌。 明知不会负她,独孤凛也舍不得再让明斟雪牵涉其中。 她应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不该做任何人的筹码,不再被天道束缚。 明槊与唐香君猝不及防被帝王立下的誓言震慑住,沉默良久。 “陛下既对斟儿情深义重,又何必将事态拖沓到今日这般。”唐香君道。 “孤愿意将一切都交付于斟儿,可斟儿她不愿意留在孤身边。”独孤凛薄唇抿紧。 “舍妹若不愿,陛下便要强娶么?”明槊忽的抬起头,“陛下先是公然抢亲,而今又……” 话到了嘴边难以启齿,明槊顿了顿,继续说道:“舍妹胆小柔弱,难承厚爱,望陛下放过……” “独孤凛你个狗皇帝!把我关在厢房里算什么本事!”门内传来明斟雪的哭骂声。 “狗皇帝……?”唐香君惊得干咳了两声,暗中戳了戳明槊的胳膊低语道:“我观陛下脸色不善,堂兄你不妨将那句‘舍妹胆小柔弱’先收回去。” 一面抬起头帮明斟雪打着圆场:“斟儿应是等得着急了,陛下请容臣先将衣裙给斟儿送进去。” 门栓方一被打开,明斟雪余光瞥见了兄长,羞愤难当立即将门扉阖上。 “快过来让阿姊看看,究竟有没有伤到实处。”唐香君牵着明斟雪的手,引她坐在榻上。 “阿姊莫要再看了,陛下没动我,就是弄脏了裙裳。” 明斟雪捂住那一片裙裾,垂着眼睫。 “怕什么,阿姊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担心你受了委屈不敢直说,总得让阿姊看过了才能安心。”唐香君凑近她,捏着帕子替她拭去泪水。 “好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我见犹怜。外面那位能把持得住底线,倒是有些难得。”她收了帕子,帮明斟雪解开弄l湿的下裙。 “我的天爷呀!这力道也太狠了罢!”唐香君一时没忍住,大呼一声惊动了门外之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