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双阴冷的黑眸含着浅淡笑意, 俯身贴近明斟雪的耳侧,用只有她能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孤来为你撑腰。” 温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明斟雪当即侧身躲开他。 独孤凛薄唇一勾, 收敛起眸中划过的温柔, 瞬间恢复了一贯冰冷的面孔,直起身审视在场的众人。 “这手怎么了?”独孤凛淡淡瞥了眼容玉珠形状扭曲的左手。 蓦地被帝王问及痛处, 容玉珠如见着救星一般, 膝行着上前伸手指着明槊, 叫屈申冤。 “陛下, 就是他, 他折断了玉珠的手!陛下您要为玉珠做主啊!” 独孤凛眸中划过一丝不耐烦,抬眸一瞥,孙进忠登时领会深意,挥着手中拂尘喝到:“御前失了规矩!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容姑娘拖回原处跪好。” 容玉珠一愣神的功夫,便被两个力气大的宦官钳制住了双臂,押着跪回容怀瑾身侧。 “阉人!恶心死了,快放开我!”容玉珠面露嫌恶,一时口快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钳住容玉珠手臂的宦官方想松开她,一听见这毫不掩饰恶意的咒骂,登时手臂用力一拧再度反剪她双臂,将容玉珠才要直起的身子又压了下去。 “嫌这嫌那,恶不恶心的,既落在了咱们宦官的手里,容大小姐不还是得受着么。”孙进忠嘲讽道。 “我要去找姑母告状,严惩你们这些阉奴……” “住口!”容怀瑾实在听不下去了,恨不得将胞妹的嘴给缝上。 “胆敢御前口不择言,你究竟还要给为兄生出多少事端!”容怀瑾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他俯首朝面色阴鸷的帝王深深一拜:“臣妹年幼,口无遮拦,恳请陛下恕罪。” 独孤凛剑眉微蹙,淡淡睨了容玉珠一眼,蓦地话音一转直指明槊,轻斥道: “明将军,你怎能随意折断容府嫡女的一只手,未免太过冲动了。” 明槊被问了个猝不及防,猛然抬起头,又惊又恼:“过分?她容玉珠方才嚣张着来欺辱臣妹的时候,陛下怎么不斥责她过分!” “哥,别说了。”明斟雪冷笑一声,拦住为她打抱不平的兄长。 “陛下素来是偏袒容家的,我们争不过,也没必要去争。”明斟雪压低声音去劝兄长,眉眼冷淡。 前世被冷淡了太多次,她早就习惯容太后与容玉珠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起初确实咽不下这口气,日久天长见得多了,她便也不再将这些烦心的人与事放在心上,待在坤宁宫自个儿快活。 眼下帝王态度已然明了,再让兄长去同容氏争论也没什么意义。 亏的独孤凛这厮方才立在她身后,还有脸说是为给她撑腰而来。 “这事儿不能就此揭过!”明槊火冒三丈,他朝独孤凛抱拳一拜,态度强硬。 “臣自认无错,容玉珠当众污蔑臣妹清白,容家必须还臣妹一个公道。” “明将军,”独孤凛的眸色依旧冷漠淡然。 “孤以为,你擅自折断容氏女一手之举,实在不妥。” 帝王的视线落在明斟雪身上,颇有些期待她会作何反应。 明斟雪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面上并无半分失望与委屈。 帝王敛眸,眉宇间似有不悦,转而望向容玉珠,语气松散,道: “容氏女断了一只手实在可惜。” 容玉珠顿时心生窃喜,抬起头注视着帝王颀长高大的身姿,眸中迸出希冀。 帝王唇角勾着一丝懒散又危险的笑,斥责愤愤不平的明槊: “明将军不该折断她的一只手——” 面上浮出戏谑残忍的笑意,独孤凛眸色蓦地一沉,冷声道: “孤若是你,便彻底废了她一对手足,断不会如明将军这般心慈手软,简单折断了一只无甚大用的左手。” 帝王的语气过于轻松闲散,却字字滴着血,渗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容玉珠脸上的笑骤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明斟雪眉尖轻蹙,抬眸瞟了独孤凛一眼,满眼疑惑不解。 陛下难道真的愿意为了她惩处容氏? 明斟雪不信他。 “陛下!”容怀瑾大惊失色,慌忙为容玉珠辩护: “臣妹年幼,疏于管教,即日起臣定当对她严加教引,不会让她再犯诸如此类的错误。望陛下看在微臣薄面上开恩,饶臣妹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