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语气同落在她雪肤上的吻一样温柔, 声调却隐隐泛着冰冷的怒意。 薄唇并未离开,反倒顺势而下。 温热的气息向下游走。 “你别…别…这样………”她抬手捂住唇阻止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贝齿死死咬紧唇瓣,却无论如何挡不住唇间流出的破碎低呤,濒临窒息。 脑海中忽的炸开一片白光, 明斟雪骤然挺直了腰身, 身子颤得厉害。 眼泪倏然自眼眶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帝王高挺的鼻峰上, 与男人鼻间隐忍的汗珠混在一起。 他挣开眼, 对上眼睫湿丨濡的一双盈盈水眸。 女子泪光点点, 面颊如桃瓣般嫣红, 尽显娇媚之色。 帝王直起身欣赏她的窘迫。 意犹未尽, 长指滑过舌尖斯文矜持地轻舔,细细回味。 明斟雪余光瞥见他令人羞l耻的动作,耳根快要被烧透了,小腹忽的一暖。 那人以占有的姿态一手锁住她的腰肢,一手将灼热的掌心覆于她小腹上,目光带着探究,声色喑哑:“还敢同孤置气么?” “孤说了,抛却你那些天真的想法,不要妄图以绝食来威胁孤,孤有的是让你降不住的法子。” 帝王半身浸着冰冷银辉,一半隐在黑暗中,幽眸透出危险的光,眼角泪痣极尽妖冶,俊美得近乎妖孽。 一半面容在皎皎月光中清晰显现出来,眉深目阔,清俊非凡,姿容出尘如谪仙翩然。 视线自帝王优越的眉骨一路向下滑过高鼻薄唇,明斟雪纤弱的身子难自抑得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位少年黑衣猎猎闯入她的视线。 眉眼身量,每一寸体征都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分毫不差。 什么薛昭,什么无家可归的小哑巴! 都不是,这些身份都不是! 他就是独孤凛。 独孤凛回来找她了…… 明斟雪无数次梦到的那些破碎幻象不仅仅是梦境。 更是她悲惨凄楚的前世。 重活一世,她又一次无可避免沦为了帝王的掌中之物…… 原来她早已在无知无觉中落入了独孤凛精心织就的罗网之中。 密不透风。 如一只被折去羽翼的金雀,困在囚网中引颈待戮。 无能无力,插翅难逃。 明斟雪头皮发麻,被封锁住的前世记忆一朝冲破关隘,开闸倾泻而下。往事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那些痛苦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密密麻麻自眼前疾闪而过。 四岁那年,她与明氏族中众多的女儿家一同被明太后召入宫中教习宫规。 彼时父亲尚未封相,不过是明氏旁支出来的一个寻常地方官,平平无奇。兄长尚年少,也未立下赫赫战功。同盛京城朱门绣户的贵女相比,明斟雪的身份并不出众。 更何况一众女娘中,最属明斟雪年纪小,因而遇到看人下菜的教习嬷嬷,年仅四岁的小斟儿吃了不少苦头。 “姑娘这礼行的不对,嬷嬷我昨儿个不是这么教的。” 小斟儿睁着水灵的圆眸,怯生生望着面目凶狠的教习嬷嬷,小手缩近袖子里,不知所措。 她乖乖听讲,学着嬷嬷示范的动作板板正正行了一礼,不知为何嬷嬷仍会自数十个小女娘中来寻出她的不是。 “姑娘且在此仔细琢磨,反复练上个百十来遍,练好了再去歇息。” 小斟儿懵懵懂懂被领去了院落的一角,努力端着小身板有模有样练着诸多繁冗严苛的礼仪。 她年纪小,悟性却很高,礼仪学的比旁人都好,教习嬷嬷却一再挑刺。 “依我瞧,那个年纪最小的性子最软,是个好拿捏的。老娘昨儿赌牌赌输了一把票子,今儿烦着紧,想找个人杀杀火气,可巧这小姑娘就撞上来了。” 教习嬷嬷们交头接耳的功夫瞥了一眼日头,大手一挥对一众小女娘说道:“天色不早了,今儿的功课便教到这里罢,诸位慢走,小小姐留下继续练着,什么时候练得嬷嬷满意了,再去歇息。” 小女娘们登时幸灾乐祸起来,围在一处叽叽喳喳看她笑话。 小斟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委屈地想哭。 教习嬷嬷见她动也不动,有些恼了:“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怎的,不服老奴的教管?” 遂耀武扬威地朝明太后宫殿所在处伸长了脖子:“老奴是奉太后之令来教导各位姑娘的。小小姐胆敢违抗太后?” 她撩起眼皮,瞥了眼眼眶发红的小姑娘,毫不留情训道:“小小姐日后是要入宫为妃的,若连基本的礼仪都学不好,那便是连辛者库的奴婢都不如。” “诸位小姐先散了罢,小小姐留下继续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