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沟通了天地,将阳源所话的生机穿过自己的身体,最终与大地紧密地联系起来。 他把自己当成一个传递的通道,作为某种过滤的来路。生发之气透过他的身体渗入大地,无声地拥抱了曾经被瞬间剥夺去所有生机的戈壁。 他向天举起自己的胳膊,就有叠云堆积在半空之中,无数条透明的雨线自云朵中落下,以甘霖滋润了大片大片干涸龟裂的土地。 这个术法曾经由枕霜流传授给他,如今雨云延续近百里,成为了世界之主为在伤害过后用于治愈的福泽。 就好像是某种天命中注定的传承。 一代接着一代,人类总会继承一种生活得更加圆满平静的想法,并且甘愿为守护欢乐和美好做出一切的努力。 洛九江穿过戈壁,爬过山坡,走过白茫茫的盐碱地。即使不能让这些沃土重新恢复成世界初成时的模样,也不能让它们就此死去。 他已经很疲累了,但是步伐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频率,也是正好能把生机借由太阳过渡至大地的频率。 他的灵气也隐隐有点透支,不过在彻底支撑不住之前,由他带来的甘霖依旧不会停下。 就这样,洛九江一路走到盐碱地的最中心,视线所及之处,终于遥遥地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对方一身黑衣,身量稍微有些单薄。他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刀,眼中神采奕奕,分明是少年时的洛九江无疑。 他是洛九江的元婴。 他伸手在自己的腰间一拍,不知怎地就空手变出了两坛美酒。他把其中一碳抛向洛九江,爽朗笑道:“累不累?停下来吧,陪我喝上一场。” 洛九江想了想,便抱着坛子,撩起袍子,一点也不将就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元婴很好奇地跟他打听:“你在做什么啊?” “我要让这片世界全都恢复生机。”洛九江如实相告。 元婴恍然大悟:“你一路披风带雨地过来,闹得声势浩大,雨点噼里啪啦提前浇了我一头。我还以为你是练什么绝招——敢情阁下是犁地呢?” 他那语气音色乃至声调,无不是跟洛九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被对方用自己的面孔,拿这种“你是老黄牛吗?”的目光看着,洛九江好悬没一口酒喷出来。 平生第一次,他稍微有点感受到自己以前带给别人的那种无言以对感。 “这是我应该对这个世界做的事。”洛九江解释道。 少年元婴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非常坦率地同洛九江讲:“我明白,你令其生,便不能因你使其死。但是我觉得你方法不对呀。” 洛九江一愣,随即果断和自己的元婴请教道:“愿闻其详?” 少年元婴将那把黑色的长刀平放在自己膝上,洛九江的目光才落在上面,就已经不忍移开——这是那把陪着他度过了近乎十年岁月的老伙计。 “在你过来之前,我一直在看我的刀。”少年元婴将长刀平举,从刀鞘中拔出一段来展示给洛九江看。 “剑四面皆锋,刀单侧开刃。有刀锋也有刀背,刀背面己,刀锋向前,如同日月阴阳相济,天地六合四分,这才是我们的刀。” “正如同有沃土也有戈壁,有四季常青的旷野,亦有一半时光都被大雪覆盖的冰原……荒芜和肥沃,平坦与坎坷,现在的世界有生有死,这才显得真实。” 洛九江的瞳孔猛地张大了些。 他有点怔然地把自己手中的酒坛放下,而少年元婴依旧无察觉般,自顾自地冲着他发笑。 他直白地同洛九江说:“实话说吧,我觉得这个世界,现在才比较像真的。” 洛九江豁然开朗。 春不下网,秋不落细,有张有弛,这是海上渔家的规则。 那么同样的富饶和贫瘠相间,山峰同盆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