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空荡得冷清。 当她迈入这里,平阔视域中心落入一名女子的单薄背影,在这间偌大高耸的空间维度中,她背对着门口坐在那里。 如此渺小,坚韧,无畏。 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时眉当即鼻尖一酸,眼底泛起朦胧。 她深喘几口气,放轻脚步,屏紧呼吸,一步步走过去,无声坐在夏婕身后。 第一次, 经手无数委托的高级律师, 经验丰富的她, 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始今晚的谈话。 于是她陪她坐了很久。 直到。 “你看懂了我的画。” 最先开口的人,是夏婕。 这是她们第四次见面, 这是夏婕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时眉却有些不好意思。她并不敢直接说她看懂了,毕竟那幅画的真正含义是她通过两个懂行的专家才得以领悟。 所以她说: “我认出了你。” 我认出了画中的你。 “为什么。”夏婕问。 时眉知道她的意思是, 你想帮我, 为什么?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我应该说,‘我感觉你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我期望拉你一把’。” 时眉抿起唇,沉默几秒,随后以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浅笑道, “或者说,‘想想你的父母,考虑一下你的孩子,现在我已经向你伸出了可以拯救你的援助之手,我期望你必须振作起来,坚强勇敢地抓住我吧’。” “再或者,我期望你不要遗忘自己,不要失去自己,不要这样低下你自己’。” 她缓缓停顿在这里, “但有幸我曾经读过威尔伍德的一句话,他说‘期望,常是一种微妙的暴力,这是在要求别人顺从我们的意志’。” “夏婕。”她叫出她的名字, “我可以认识你吗?” 不是帮助,不是拯救, 不是谁的妻子、母亲、女儿, 没有别的理由。 “只是单纯地,允许我认识一下夏婕这个人,可以吗?” 时眉柔声请求道。 她还记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有在她叫出“夏婕”这两个字, 当她叫她的名字时, 夏婕才隐隐有一点情绪反馈给她。 又是一瞬阒寂。 这里太静了, 静到时眉听得到腕表上的跳针, 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终于,终于如愿听到了夏婕的那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从教堂走出来,穿过廊庭,绕到教堂后方的露天停车场。 她撩眸探眼过去, 看到岑浪就站在一棵百年银杏树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