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眼神敛低,半睨着她认真吃饭的模样,眼底隐约褪却几分冷。 嘴角不自觉稀微扯动。 他当然没什么目的。只是清楚她应该为了帮自己取证而奔走了一天,因此单纯想跟她吃顿饭而已。 他承认起初在警局见到她时,以为她会借此机会跟他谈判,做交易,毕竟她说过她的时间很宝贵,不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 可是没有。 而现在岑浪反而觉得,就算她是真实带有目的性,才来警局为他作证。 似乎也没有关系。 “秦婵结婚了吗?” 吃着吃着,时眉冷不防地扯出这个话题。 岑浪沉着嗓子,应了声:“智安科技集团总经理夫人。” “那智安科技的老总,人怎么样?” 岑浪指尖滑转翻盖火机,语气平淡,模棱两可地给出一个回答:“商人该有的样儿。” “我刚刚看到,秦婵手腕上有伤。” 时眉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咬唇想了想,微微蹙眉说,“但我刚才有意试探过她,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跟夏婕…不太一样。” 不像她初见夏婕那时,仅仅是一个靠近,也会激惹到对方做出反击动作。 时眉撩眸瞥向他,递给他一个深意的眼神,“你看呢?” “家暴?”岑浪说出她的示意。 时眉坐直身子,抿唇问:“有可能么?” “不排除,但微乎其微。” 指尖甩盖打火,又反手扣盖,金属擦撞的无机制冰冷响声里,岑浪的嗓音被修饰得格外低磁, “秦氏集团与智安科技势力相当,为彼此利益联姻,每个月夫妻二人扮演亲密出席的酒会大大小小不下几十个。就算真是家暴,施暴部位也不该是被外人一眼看到的地方。” 时眉支着下颚,专注地听他的分析,“接着说。” “没了。”岑浪注视着她,视线徘徊过她嘴角出的蘸汁,扬手丢了包纸巾过去, “其他就是你知道的,爱玩、爱消费、爱搞轰趴。还能跨省请男模,至少说明她经济独立,同时性格外放强势。” 这样的女人, 大概很难被家暴还忍气吞声。 可时眉听到这里,却有点走神。 她只是感到意外。 这个冷傲张扬,又不着调的金贵少爷,谈起豪门内圈的事仿佛无所不知,面对对家的名誉迫害也根本不惊讶,可以釜底抽薪,轻易绝地反击,手段娴熟得像经 历过无数次这种事一般。 那么,他是一直都这样应对自如吗? 不是吧。 那是什么呢。 应该是他真的遭遇过很多次这样的委屈,被诬陷、被诟病、被迫害,然后在一次次千锤百炼中反省自我,获取经验吧。 应该是在坐拥“港厦太子爷”、“一线豪门独子”、“壹浪继承人”这样看似光鲜惊人的标签背后,举步维艰地付出本不该怪责于他的代价吧。 值得庆幸的是, 这个男人拥有足够高度的卓识,以及透过喻卓的坦述,纵使出生便长在罪恶劣迹的金钱圈下,可岑浪,仍然保有一颗干净的心。 这很难得。 而这也许,是她今天不求目的为他去警局的原因。 就当替喻卓还的好了。 吃饱喝足上车以后,时眉也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安心踏实地睡了一路,直到道路越发崎岖不平,最终是颠簸的后坐力把她晃醒。 一睁眼,的确吓了她一跳。 岑浪驱车行驶在某条不知名的盘山路上,右侧峭壁山石,左侧万丈悬崖,盘山路每道弯绕扭曲险峻,坡度极大,路宽骤缩。 危险到时眉借车灯勉强看清左侧深渊的情形之后,就愣生生没看再看第二眼,整个人都清醒了。 “看来这位艺术家高寿啊,住这么荒僻的深山老林里……”时眉又在默默抓紧安全带了。 拐过最后一道弯,盘山路到了尽头,岑浪停车在半山腰的荒野空位,看了她一眼,说:“下车。” 不是, 怎么还得步行进山啊? 看她傻坐着没动,岑浪绕过车头走过来,开了车门一手撑在车顶,问她:“还是你想自己呆车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