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闻声转头看向时眉。 时眉从容接住她的注视,稍稍弯唇,语调温柔地说:“我带您去见他,跟我来吧。” 小耿一听,忙开口阻止:“时律师,这样…不好吧,岑律他、他……” 他脾气很差,待人冷漠又倨傲,情感淡薄,自他入职短短一段时间律所上下无人不晓。 小耿想这样说,又不敢,只好换了种措词方式,委婉表达:“岑律他可能在忙。” 何况办公室永远藏不住秘密。 时眉原本板上钉钉的五楼升职位,被岑浪后来居上横空抢走,两人关系不合这事儿,不过半天功夫便从四楼传到了一楼小耿这里。 万一两人借这个引子杠起来,恐怕她也难脱干系。 时眉当然一眼看出她的顾虑,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回应她说:“放心,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 她怎么会跟他打起来呢。 她只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越不想做的事儿偏要他做,他越不想见的人她亲自送到他面前。 岑浪不是说自己怕他么。 时眉还就非得让他认清现实, 她不但不怕他, 她还能膈应死他。 报复性得逞的快感充斥心底,时眉在这种想想都痛快的情绪里,领着秦婵来到五楼岑浪的办公室。 门没关。 时眉站在门口往里探了眼,发现小耿口中“可能在忙”的岑大律师正斜身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棒球,悠闲扔向对面墙壁,又稳稳接住,再扔,再接住…… 公然摸鱼,连门都不关。 要知道主任办公室就在楼梯正对面, 他可真敢干。 “笃、笃、笃”—— 时眉抬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细白指骨扣门发出的响动里伏藏着某种挑衅意味。 岑浪却没有一丝摸鱼被抓包的窘迫,压根不慌,连瘫靠的姿势都未曾变过。 他懒洋洋接中惯性回弹的棒球,不紧不慢地歪头掠了眼门口,视线在时眉与秦婵身上逡巡两秒,扯了扯唇,腔调散漫:“进来。” 时眉侧开身子,示意秦婵进去。 她对两人的关系毫无兴趣,不过是想让岑浪知道人是她带上来的,寻衅的目的达成,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然而,转身离开的前一秒。 “你也进来。” 身后徒然传来岑浪的声音。 “不行。”时眉还没等出声,秦婵先往前走了步,皱眉开口,“岑浪,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岑浪微微移眼,目光冷淡地瞥向她,声压低磁:“我跟你很熟么?” 时眉停下脚步,看戏似的眼神来回徘徊在两人之间,好整以暇地后靠着门,默不吭声。 秦婵被他噎怼了下,脸色变得难看,趾高气扬地走去茶台前,脚下细高跟踩得地板泠泠作响,像是在极力压制快被点燃的火气。 她深吸一口气,单手掐腰,质问: “是不熟,那是因为我整整联系你半个月,你倒好,微信不加、电话不接、邮箱更是连个信儿都不回,你什么意思?” “咚”地一声。 时眉应声挑眸望过去。 只见岑浪像是被女人吵烦了,扬手将白色球体精准丢掷斜对角的软框里,随后从沙发上慢吞吞地站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 他拉低目光,眼色不驯地凝着她,口吻讥诮: “所以,跑这儿撒泼来了?” 秦婵怔愣一瞬,似乎顶不住他完全压倒性的森冷气场,被恫吓得下意识后退两步,余下的控诉在嘴边儿憋了又憋。 大抵是生来娇贵的心气儿受不得委屈,加上个性使然,令她强压下莫名升起的畏怯,语气不忿: “我撒泼?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到底凭什么不接我委托?” 岑浪懒得跟她废话,伸手从旁边档案夹层中抽过一沓表格,甩到桌上,“要么走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