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一刹。 “抱歉…”蜡笔掉落,她低下睫毛,深喘一口气喃声道。 时眉摇摇头,微笑说:“没事。” 很快,徐嘉合将饭菜摆布上桌,抬头瞥了眼客厅方向,笑着跟时眉介绍:“那是我儿子,徐奇。” 他转头看向男孩,温声训导:“小奇,叫人了吗?” 男孩倒是对父亲有些惧色,放下蜡笔,仰头对时眉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姐姐好。” “叫阿姨。”时眉纠正。 徐嘉合不由笑出声:“我记得时律师才24岁吧,叫姐姐是对的。” 时眉笑了笑,“阿姨辈分大。” 揍孩子合理。 她弯下腰假意欣赏徐奇的画,借势凑在小男孩耳边,刻意压沉声音,恶魔低语般不经意吐露残忍字词: “对不起妈妈的小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徐奇悚然后退身子,又被时眉单手按住肩强行搂回来,弯眉眯眼,将诡异阴鹜的威胁话无情送入男孩耳中:“下次再敢对妈妈动手,小心阿姨半夜爬窗,来撕烂你的画。” 徐奇几乎一动不敢动,任由时眉一脸和善地揉弄他的脑袋,她仿若无事发生一般,转头还对徐嘉合夸赞一句: “你家小孩真可爱。” “他啊,皮得很。”徐嘉合走过来搂过夏婕,拦下她缓慢整理杂物的动作,笑音温和:“等下我来收老婆,洗手吃饭吧。” 时眉扭头望过去,沉默盯着夏婕的背影,略陷思忖。 饭桌上,徐嘉合示意了眼夏婕,夏婕会意,随即从侧柜中拿出一个厚重信封递给他。 “时律师,这次实在太抱歉了,没想到我弟他为了那点钱竟然做出这种混账事。” 说着,他将信封推到时眉面前, “这里是我跟我老婆的一点心意,权当做辛苦费,是我们夫妻给你添麻烦了。” 时眉敛下睫,无声望着眼前的红色信封,好一会儿,她说:“拿钱办事,谈不上辛苦。何况,辛苦费包含在委托酬金中,您已经给过了。” 纤细手指搭上信封,轻拍两下,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勾起唇,轻描淡写地开玩笑: “还是说,您希望代替弟弟,跟我私了呢?” “当然不是,时律师不要误会。”徐嘉合立即否认,解释道,“成年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大概就是因为这些年我替他收拾了太多烂摊子,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时眉一动不动笑看着他,等他的后文。 “只是我母亲她年纪大了,加上父亲刚刚病逝,现在那小子又惹出这种事,双重打击让老人家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他果然有后文。 男人将信封朝时眉推了推,看上去欲言又止,半晌道,“时律师先收下,这样我们心里也好过一些。” 他前后逻辑对不上。 代表后文还没完。 时眉弯唇,亲自替他将没说完的后文延展开,平铺直叙:“或许徐总是想问,倘若我真的追责您弟弟,他会受到怎样的判罚?” 她如此直接,倒让徐嘉合局促了下。 片刻后,只见他泄了一口气,又朝时眉的方向推了推信封,坦笑说:“好吧,我承认这里存在我的一点私心。” “所以时律师,如果你追究起来的话,我想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才是他的后文。 她的话术犹如一根牵引绳。 当对方受她牵引表现出坦诚,亮出底牌又倾囊相告时,时眉反而亲手剪断绳结,迂回地兜了个圈儿说: “警方有警方的办案流程,我们有我们的规章制度,在一起案件没有被完全定性之前,我不能、也无法明确告诉您后果如何,这样会坏了规矩。” “不过。” 她挑了挑眉,将转折词放在这里, “这件事的确,可大可小。” 徐嘉合眼底笑意深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