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难打车,地铁这个时间也未停运,宗瑛遂带他进了站。买票过安检过闸机,按提示到站台,两个人并排站着,身边多的是深夜返家的潮湿路人。 地铁像怪兽一样从黑暗中呼啸着闯入,却温驯停稳。 玻璃防护门打开,所有人顷刻涌入,位置在瞬间被占,只留寥寥几个空位。 宗瑛示意盛清让去坐,却听他低头小声说:“我衣服都是湿的,还是不坐了。” 湿嗒嗒地挤在别人身边的确很不礼貌,弄湿椅子也不妥,宗瑛认可他的选择,却突然拽他一把,将他拉到座椅和门之间的角落处,自己则抬手撑住座椅旁的不锈钢扶手,将他困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安稳区域内reads;安小妹的幸福史。 她手撑着在一侧,袖子挽上去一截,盛清让垂眸即看到她腕上的表,唇角不由稍稍一松——他一直担心礼物送得不恰当或是太冒犯,现在总算可以卸下这担心。 然而他一垂首,嘴唇却擦到她头发,整个后背又陡然紧绷起来。 盛清让一动不敢动,手里握着宗瑛交给他的长柄雨伞,雨水沿伞尖缓慢往下滴,耳边是地铁掠过时的呼呼风声,突然开上地面,雨丝便贴着玻璃急速擦过。 宗瑛抬眸开口:“昨晚睡得好吗?” 盛清让骤然回神,点点头。 宗瑛又问:“在哪里睡的?” 盛清让佯作没有听清楚。 宗瑛便接着道:“在躺椅里睡的?我昨晚有点累,酒也喝多了,可能讲了一些胡话,做了些不恰当的事情,请你多包涵,不要往心里去。” 她看似坦荡荡地讲完,头却不太自在地移向车厢右侧,潮湿头发丝迅速撩过盛清让的脸。 盛清让握伞柄的手倏地一紧,地铁到站骤停,身体忍不住微倾,宗瑛突然伸手揽了他后背,讲:“这边是下站门。”她话音刚落,地铁门霍地打开,耳边净是乘客进进出出的声音。 急促的关门提示声响起,地铁又要往前开,宗瑛抓他的手借一点支撑,盛清让尤记得她昨晚就一直这样握着他的手,没有过分用力,但也牢牢抓着了。 他讲:“你没有讲胡话,也没有做不恰当的事,你睡得很安稳,宗小姐。” 宗瑛抬眸,短促反问:“是吗?” 盛清让略心虚地答:“是。” 宗瑛不再出声,地铁平稳行驶着,可她也没有松手。 一路到静安寺站,盛清让只记得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地铁高速行驶时掠过的巨幅广告,除去品牌logo,广告上只写了八个字“见证历史,把握未来”,伞尖不再往下滴水了。 从地铁口出来,阵雨也停。 往699公寓去的路上,宗瑛问他:“今天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他嗓音里藏了疲惫:“阿九病了,我去给他买药。” 病了?宗瑛闷头走到公寓门口,刷开电子门禁,拉开门问:“怎么病了?” 盛清让神色愈黯然:“那孩子本来底子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