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那个真相,太残酷。 残酷到至今她依旧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相信,仅仅一个“狸猫换太子”便会毁了那师徒二人十五年的情谊…… 姑娘和阿钦……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啊! 妇人无力的攥紧手,猛然扬袖,将桌上的《素问》扫落,捂着脸在长椅上坐下。 她本应该第一时间去找阿钦问个明白,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阿钦会是云水山庄的少庄主…… 云水山庄中那曾让她痛苦而绝望的人……她用了十五年才渐渐遗忘,如今,又怎能再次踏入那座让她窒息的庄院?!若是被那人发现她出现在云水山庄,依她那狠厉的性子,自己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叮叮当当——” 廊下的风铃骤然响起,发出脆响,门帘掀开。 一带着斗笠的白衣男子独自走了进来,缓缓摘下斗笠,一张熟悉的温润面容映入眼帘,“果然是你……愁姑。” “是你?!”妇人蓦地瞪大了眼。 === 天刚刚暗了下来,藏剑山的轮廓在愈发苍茫的暮色中变得愈发模糊。 半山腰上的云水山庄,一盏盏宫灯已经点亮,顺着庄内弯弯曲曲的小径一直蔓延至后山,将那些亭台楼阁、水榭院墙都映上了红色光晕。 偶尔一阵风来,悬在廊下的宫灯微微晃动,笼罩着整个云水山庄的灯光似乎都在夜风中流动,灯月交辉,随风荡漾开阵阵波纹,起伏不定…… 书房内。 淡淡的檀木香缱绻,百里卿言一袭玄色锦袍,在桌案后执笔而立,案中央正铺着一张雪白的画纸,画纸上,那灵活游走的笔锋已初初勾勒出了女子的轮廓。 一旁的小厮吟风悄悄瞥了眼,见那纸上赫然是一临崖而立的女子,便连忙收回了目光,继续垂头默不作声。再过一刻钟,少主还要接见“远道而来”的凤麟阁长老们,现在竟然悠悠哉哉的在书房里作美人图??不过,他是绝对不敢多言了。 要知道,他如今的主子最是阴晴不定…… 心中刚如此想着,那边百里卿言便蹙起了眉,挥开镇纸,他一把揪起毛毡上的画纸,猛地团成一团,有些烦躁的扔向一边。 瞧着那可怜的纸团咕噜噜的滚向门边,吟风默默在心中哀叹,瞧,可不是阴晴不定么。 “庄主。” 书房门外,传来守卫恭敬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一身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鬓边微白,面上虽然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沧桑,但当年的儒雅风姿却丝毫不减。 父子两人长得有五六成像,但比起百里期的温和,百里卿言的眉宇间却多了不少冷厉。 见庄主似乎有事与少主商议,吟风默默退出了屋外,带上了房门。 “父亲。”见百里期俯身去拾那滚到脚边的纸团,百里卿言沉声唤道。 百里期恍若未闻,展开了那墨迹斑斑的纸团,细细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意,“……你真的想好了?” “什么?” “你当真要娶她为妻?” “是。” 百里期垂了垂眼,将手中的画纸递还给儿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摇头叹息。旁人不知那莫凉的身份,他又怎会不知? 这么些年,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和那年武林大会上的苏莫没有丝毫差别。若他猜测的没错,从前的苏莫如今的莫凉,便是当年魔教圣女苏卿的义妹——苏凉。 “她终究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若执意如此……有悖伦常。况且,”百里期负手,缓缓踱到了书架边,粗略的扫了一眼,只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他原以为,卿言会异常在意漠娆的存在,却不曾想,自他回来后,这些漠娆曾经留下的痕迹,他却像是丝毫不在意,甚至不曾抹去,正如这方书架。从那书架上回过了神,他继续说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