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下定决心要让这货付出代价。 只是还没来得及吩咐舒忌做什么,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唬得舒忌赶紧拿了净桶来。 等到严少白顶着俩乌眼圈来的时候,傅渊已经是彻底的面无人色了,短短一个时辰,吐了四次拉了三次,整个人没虚脱都是命大了。严少白看着恹恹躺在床上的傅渊,嘴角动了动:“傅相难道也染病了不成?” 舒忌当场瞪了严少白一眼,后者也是大脾气,冷笑道:“怎的?不愿我说,让我来做什么?尊驾若是有这样的本事,大可以自己为傅相诊治。” 舒忌一向是面冷心硬的人,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窝火,一种莫名的想揍人的冲动在脑海中反复纠缠起来。傅渊阖着眼,声音恹恹没有半点活力:“严大夫来了?” 严少白哼了哼,看了傅渊的脸,沉思片刻:“这腹泻呕吐之症是何时开始的?”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傅渊精神不好,舒忌便替他回答了,“怕是吃了越王送来的菜才这样的。” “越王?”严少白微微怔忡,看着傅渊道,“莫非越王和傅相有什么龃龉不成?”见傅渊微微垂下眼帘不说话的样子,也很知趣的不说了,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傅渊手腕上,静了片刻,这才好气又好笑道:“胡闹,这根本不是霍乱之症,不过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罢了。” 傅渊提着的心微微松了下来,看着严少白道:“既然如此,有劳严大夫了。” 严少白看着他,想了想还是说:“即便傅夫人出了事,傅相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身子才是。这盛夏日头大了,难免吃食容易**,若是搁了一会子,变质腐坏了,再吃可是不好的事。”又叹道,“我来的途中,已然有不少人在传傅相染病的事,还是趁早想好说辞吧。”说着,“我开上几幅丸药,吃些日子就好了。” 傅渊似听非听,一双剑眉却蹙了起来,因为腹泻无力的缘故,他的声音也有些低哑暗沉:“你说外面在传我染病的事?” “正是如此。”严少白道,“我初来时还不信,但见了你这模样,不信也信了七八分。这世上大多腹泻之症大多如此,怨不得旁人胡思乱想。”想到如今横行的霍乱之症,严少白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也是严某才疏学浅了,这霍乱来势汹汹,实在不是往日所见过的病症所能够一般对待的。枉严家一向自负,遇上了这种事,方能知人的渺小,在死亡面前不足一提。” 傅渊静默了,想到在火场被人射杀的谢青岚,心中那处的柔软就如同被千把钢刀同时贯穿一样。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自家那蠢起来比小孩子还好哄骗的小娇妻,最后可能是万箭穿心而死的样子。 青岚…… 傅渊不信命,但有时候却又很相信,想到谢青岚,他甚至有些庆幸,是否是前世两人是死在一处的,所以这辈子才能够结为夫妻,但这次,他连她的尸骨都不能找到…… 越想心中越痛,傅渊握拳,重重的咳了起来,舒忌以为他又要吐,赶紧拿了净桶去。无力的摆手,傅渊还是从那悲恸之中拔出神思,道:“严大夫说外面开始传傅某染病的消息?” 严少白嘴角微微一动,心道是这人是拉肚子拉得耳聋了怎么的?还是耐着性子点头道:“此事怎敢胡说?若非如此,我怎会见傅相一面就笃定果然是霍乱?” 傅渊蹙起眉头,道:“舒忌,送严大夫回去。”舒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事不是那样简单的,还是请了严少白先出去。 刚送严少白出府,州府之中,因为发病数少,还算得上是繁华,但现在,这里的繁华之中,也生出了几分萧索出来,还有不少人正在窃窃私语。舒忌原本就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绝非一般人能比,尚且隔着几步,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听说丞相染病了,方才好多人都在说丞相染病的消息,给衙役呵责了一顿,这才消停了些。” “连派来的钦差使臣都染了病?”另一个面色戚戚,“看来我吴越,果然是完了。就这样还能来镇守吴越?只怕大伙儿都是不服的。也罢,回去拾掇些细软,举家去了就是,等到瘟疫结束再回来,若是这瘟疫不结束……” 那人长长一叹,后面的话愈发听不真切了。舒忌面容寒霜更甚。分明让人封锁了消息,为何这样多的人都会知道丞相大人身子不适的事。这个紧要关头,一旦出现腹泻呕吐的症状,不管是不是霍乱,所有人都会往瘟疫那方面想。 舒忌绝不相信下面的人有那个胆子敢藐视丞相大人的命令,也就是说,这事只有一个人有机会做,也就是那个除了丞相大人之外,唯一的知情者! 舒忌一肚子火气,转身进了府衙之中。因为腹泻,傅渊连坐着都很勉强,目光平静的看着舒忌进来,靠在椅背上:“越王真是好手笔,兵不血刃就能害我。” “若非夫人在这紧要关头……丞相大人也不至于自乱阵脚。”舒忌道,若不是谢青岚出了事,傅渊也不会看着谢青岚爱吃的东西就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