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傅渊笑道,“若是有事需要皇上处理,那么臣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就要告辞。 刘寻现在满心气苦,寻思着方才的话,看向傅渊的目光,眼中反倒是掩不住的冷意。 “民间方才传出留言,说是皇上将安阳女侯扣在宫中,要强人所难,逼迫安阳女侯携谢家家产作为陪嫁入宫呢……” 奶奶的熊!说不是傅渊这货传出去的,打死刘寻都不信! 虽说这话……并没有说错,但皇帝是不会承认的。皇帝在人前,虽说含着上位者的霸气,但还是个谦和的人,原本又生得好。现在一双从来都是谦和的眼睛含满了戾气,就那样看着傅渊,像是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但转念,母后和自己分别将他二人召进宫乃是秘而不宣的事,他二人哪里来的时间布局? “皇上?”傅渊一脸无辜的看着刘寻,笑得无比得体,那样温和的笑容,刘寻表示头一次这么想杀了他!“若是无事,容臣告退了。” 这流言一旦传开了,百姓怎么看他?这么些年,世家们行事愈发不着调,他就算有心整治,但根本没有办法根除。原本因为这样,百姓们对于他有几分不满,刚用兴办官学和科举制来刷好感度,这回又闹了这出?! 皇帝贪美色还贪财,居然干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事…… 呵呵! 就算他不要脸了,不在乎百姓们的说法吧,这消息传到边疆去,那些子刚得了谢青岚恩惠,往日又一直被谢赟照拂的边关将士又怎么想?! 最不能得罪的是两种人,一是知识分子,太会煽动人心了;二是会打仗的,直接给你打到京城门口…… 刘寻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被动,傅渊乃是文人心中所向,而谢青岚则是得到了边关将士的心。若真是传出皇帝昏聩贪图美色的话…… 愈想愈觉得心中发毛的刘寻死死的盯着傅渊,忽然“呵”的一声笑出来:“阿渊,为了一个女人,叫你我兄弟反目,值得吗?” “臣不懂皇上何意。”傅渊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臣与皇上,何时为了一个女子反目?”他双手执礼,好比美玉琢成的容颜上笑容愈发浓了,“臣誓死效忠大燕,还望皇上明鉴。” 誓死效忠大燕,却不是誓死效忠他的! 皇帝眸光顿时深沉,看着傅渊,心道是这人愈发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拢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握拳,青筋都暴起了,还是含笑道:“朕素来知道你的忠心的。”又摆手让唐德海下去,这才起身,缓缓行至傅渊跟前,伸手扣住他的肩头,“阿渊,你与朕兄弟一场,朕以为,你是最了解朕的难处的。”他含笑,手上力气却越来越大,像是恨不能将傅渊肩胛骨捏碎一般。 “臣为皇上分忧多年,自然明白。”傅渊脸色分毫不变,抬头看着皇帝,“世家的毒瘤,皇上早就想要拔出,苦于没有机会。”笑容那样的温和,但眼中的冰冷也是分好不掩饰,“只是皇上,臣也是个人。” “难道朕没有将你当做人么?”刘寻柔声反问,“阿渊,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前世刘寻也是口口声声说着“阿渊,我们是兄弟,我总会护着你的”,可是到最后,明知道是有人陷害,为何连一句辩白也不肯为他说?! “多谢皇上看重。”傅渊起身,顺势挣开了皇帝搭着他肩头的手,“只是皇上是君,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朕怎么舍得你死?”皇帝语气冰冷,满眼的恨意,“阿渊是朕最得力的助手了。” “皇上当然舍不得,因为留着臣还有大用。”傅渊微笑,气度从容,清贵高华,看着他,“若无臣,世家们会愈发坐大,皇上……说句不敬的话,若无制衡,皇上被架空,也是迟早的事。” 皇帝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今日傅渊敢将话撕撸开说,这样的有恃无恐……说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什么。刘寻双手狠狠握着,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这素来风评不好的表弟给掐死。 纵使如此,但刘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留着他,的确是有大用的。制衡之术,乃是帝王必须掌握的技能,更别说世家们愈发坐大,他这才会捧起傅渊来与他们作对。 紧紧握着拳,刘寻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不那样急促,阖了阖眼,眼中的狠戾消失殆尽。但两人都没有说话,屋中一时静默万分,屋外的蝉鸣听得那样刺耳,就像拿了一把刀,将这安生的环境划了一刀口子一样。 正在僵持之际,唐德海在外道:“皇上,越王殿下和洛阳侯求见。” 越王!? 刘寻要刚才是愤怒,现在就是恼羞成怒了。他怎么忘了这一向会来事的弟弟还在京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