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给了殷氏请帖,你这样做是对的,娇娇毕竟被我们宠坏了,做事从不思前想后,我时常担心会给你惹来麻烦。你能不顾你妹妹的阻止,给殷氏请帖,可见你这一两年在永平有所成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娇娇她……” 洛原不可置否地打断:“父亲,我懂得如何做,你放心。” 马车里。 “少东家,洛家的手段真是上不得台面,敛财一套一套的。我要是御史,肯定把他抓起来抄家。一张邀请帖居然敢卖一百五十两,简直是疯了。”江满数落着洛原,道出了一二三四五个洛原的不是,活脱脱青天大老爷附身,不把洛原送上虎头斩誓不罢休的模样。 上官仕信道:“不是他亲自经手,别人抓不住他的小辫子。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敛他的财,我找我的才,互不相干。” “哎,少东家你心里就只有核雕。依我看,这回斗核大会有洛原这样的附骨之疽,哪会有什么好人才?少东家抱这么大的希望,怕是最后要失望而归了。” “此言差矣。”他微微一笑,把玩着玉佩下的核雕。 江满望去,“咦”了声,只道:“少东家,你又换核雕了,让我瞧瞧……”上官仕信的五指合拢,江满讪讪地道:“是是是,我不看便是,你的核雕我又不是没看过,今个儿还宝贝起来了。” 上官仕信打发他。 “我有些渴了,找家茶肆坐坐。” 江满应声。 待江满下了马车,上官仕信方展开五指,里头正是一个荷塘月色核雕。先前看的时候他只觉刀功深厚,后来看久了,真真是爱不释手,每一刀都如此细腻,不偏不倚的,将荷塘月色的醉人恰恰好地勾勒出来。 那个丫头也不过双十的年纪,能有这番功夫,着实叫人惊叹。 江满很快回来,道:“少东家,斗核大会将近,绥州的核雕技者都涌入恭城,茶肆找不着个空位,不若去前边的天陵客栈吧?客栈一楼也有茶喝。” 上官仕信道:“走吧。” 一主一仆到天陵客栈后,上官仕信刚唤小二上了一壶茶,茶还没倒进茶杯里,小二又匆匆过来,说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要清场了。” 江满一听,眉头扬起:“清什么场!” 要知道在绥州里,连李太守见到他们上官家的马车都要让开的。他们上官家可是得了当今圣上的允许,莫说李太守,连见到皇帝都不用跪拜的! 往常只有他们清场的份,哪有被清走的理? 小二也着急,道:“客官,您还是赶紧离开吧。今日是我们招呼不周,明日你再来,茶水全免。” 江满道:“你先说,是哪位要清场?不说清楚,免我一辈子茶水都不走。” 小二只好道:“是永平的那位穆阳候。” 听到这个名字,江满一愣,随即想起这位侯爷的恶劣事迹,饮血鞭可是赫赫有名的。此时,上官仕信开了口:“江满,你莫要难为他。”他温和地对小二道:“你也不必着急,永平的贵人排场大,清场也要时间,待我喝完半杯茶便离开。” 小二顿觉春风细雨扑面而来,再见眼前的郎君衣袍华贵,连忙道:“多谢郎君体谅。” 江满嘀咕:“少东家,即便是穆阳候来了,我们也用不着避他。我们上官家陪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时,沈家还不知在哪个破落户里呢。” 一个弹指落在江满额头上,上官仕信微沉着脸。 “不得胡说。” 江满也知自己说错话了,敛了神色,道:“小人知错。” 上官仕信与江满离开时,天陵客栈已经空无一人。 两人踏出门后,没走几步,穆阳候的马车便到了。果真如上官仕信所言,排场大得很,玄甲卫开道,奢华宽大的马车缓缓而来。 上官仕信不欲多留,转身避开时,却有一位白面郎君前来。 “上官家的郎君有礼了,我奉侯爷之命,请少东家上楼一聚。” . 茶香袅袅,小童跪坐在屏风前烹茶。 上官仕信一进雅间便见到慵懒而坐的穆阳候,手中把玩着一个核雕,因隔得远,并看不太清楚是什么核雕。他略微施了一礼,道:“不知侯爷驾临,是仕信失礼了。” “少东家客气了。五年前少东家离开永平离得仓促,本侯也不曾来得及招待。今日再见少东家,正好补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