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虽不是她祖父人脉中的人,但若能交好,对冉凝来说也是助力。 见完左尚乐,冉凝又去见了邹堇月,这才让宫女带着去了贤贵妃那里。 路上,冉凝迎面遇见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男子有着一张国字脸,说不上英俊,却十分刚毅,看样子是刚下朝回宫。冉凝猜不出对方是谁,也不准备搭话,只同宫女一起退到一边行礼,等男子过去她们再继续前往瑶华宫便是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位男子居然站到了她面前,问道:“你是钟溯的妻子?” 小宫女立刻在冉凝身边小声道:“这位是大皇子殿下。” 冉凝闻言行礼道:“是,参见大皇子殿下。” “免礼。”大皇子摆摆手,让冉凝起身。 冉凝起身后颌首而立,并未说话。 大皇子也不见外地问道:“钟溯可好些了?” “是,已经见好,只是还需要修养。”冉凝说道。 大皇子点点头,“那就好好养着吧。这件事实在意外,常公公还在查,大约还需要些时间。” “是,此是全凭皇上做主。”宫中之事,即便钟溯是受害者,也没有查的权利。 “过年期间原本以为可以听到钟少夫人的琴,却不曾想发生这样的事。”大皇子似有些遗憾地说道。 “礼乐司能人众多,冉凝实在不算什么。”冉凝说道。大皇子虽主动来关心钟溯,但冉凝并不会因此就不再怀疑他。 “话虽如此,可古人有云: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大抵就是指你的境界吧。”大皇子微笑道。 “大皇子谬赞。”这样高的评价,冉凝自是不敢当的。 “希望有机会再听钟少夫人演奏。”大皇子说。 “是。”冉凝应道,反正这事也不是她说的算的。 大皇子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冉凝也没把这上放在心上,跟小宫女继续前往瑶华宫。 见到冉凝,贤贵妃也不让她行礼了,直接抓住她的手问钟溯现在如何。冉凝把这几日的情况都是贤贵妃说了,也提了师伯,但并没有提楚彥之事。还说了镇北侯府的打算,望贤贵妃继续装做担心的样子,也好蒙混那些想害钟溯之人。 贤贵妃听冉凝说完,才正真安下心来,也同意隐瞒钟溯已经无恙一事。若非她没这个权利,她真的很想亲自去查,就算把皇宫翻过来都在所不惜。也只有此时,她才第一次觉得只做一个贵妃是多么的不够,而这是她曾经感到很满足的地位。 答应钟溯在他醒来之前回去,冉凝也没多留,安抚完贤贵妃便离开了。 走出宫门,冉凝远远地就看到一匹纯黑的骏马,骏马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约四十多岁,看上去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这位也不是别人,正是冉凝派碧竹送年礼后,唯一什么表示都没有的奉国将军。奉国将军位列从二品,虽说不算足智多谋,但也十分骁勇,年轻的时候跟着老万平伯打过不少仗,关系也就在这样的一场场战役中累计了起来。 冉凝上前行礼问安,无论对方之前有没有表示,都是她的长辈。 奉国将军看了看冉凝,说道:“若有空,与我步行一段可好?” 冉凝知道奉国将军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的,便点点头道:“陪将军步行,实乃冉凝之幸。” 奉国将军点点头,率先往前走。冉凝吩咐了一下等在马车边的小五和碧竹,随后跟了上去。 “钟溯还好吗?”稍微走远了些,奉国将军才开口问道。 “还好,只是不知道何时能真正康复。”冉凝说道。 “钟溯是个十分出色的将军,即便名声不佳,却也是武将中的佼佼者。”奉国将军的语气似是有些感慨。 “战功、名声、地位、官职,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如他的性命重要。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活着,冉凝也依旧愿意做他的妻子。”在奉国将军面前,冉凝觉得与其巧言令色,不如真实一些,武将其实很少会喜欢太过弯绕的态度。 “若钟溯没有这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奉国将军如实说道。每个身在朝中之人,都有属于他们的位置和一种微妙的制衡。 “是。所以如果无法安逸度日,就争出一片安宁,至少不会为性命担忧。”冉凝微笑道。 奉国将军看了看她,说道:“你很像老万平伯,他之所以愿意坐到这位置,且又仅愿意坐到这个位置,也不过是为保全府平安罢了。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放眼整个朝堂,大约也就老万平伯这一份了。” “祖父若知道您对他的评价这样高,肯定会很高兴的。”冉凝微笑道。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