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离开。 这个离开自然不会是去达县又或回到仓城,而是去别的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她若是压根没进达县,或者一到达县就想办法逃走了,那距离现在起码过去四五个时辰了。 四五个时辰……若是快马疾行,能走出很远很远的距离了。 崔颢头痛欲裂,转身回到帐中想喝一口茶,又想起那茶里有药,也不知换没换掉,便又准备回自己的营帐。 可是还没等再转过去,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他刚才急着出去问那下人到底怎么回事,竟没有注意到。 崔颢立刻上前将那封信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崔大人亲启”几个字。 他将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一口气堵在心口,扶着椅子无力地坐了下去,半晌都没找回自己的呼吸。 姚幼清在信上说自己被魏弛威胁,让她回京作证秦王确实拥兵自重,并多次擅离封地,不然她的父亲就有性命之忧。 这两年王爷待她虽好,但她也不能因此就不顾父亲的安危,只能对不起王爷。 还说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她在朝堂上做了证,朝廷必然会立刻削掉王爷的封号,夺去他的兵权,并打着平叛的旗号调集兵马对朔州发兵。 如今朔州被南燕和大金围攻,若是不提前做好准备,等朝廷兵马也加入进来的话,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崔颢看着信上的内容,双目泛红,牙关紧咬,握着信的手微微发抖。 这时帐外却有人急匆匆跑了进来,说是京城那边送来了信,原本是要给王爷的,但王爷不在,便送来给他了。 崔颢闷不吭声地把信接了过来,看过之后脸色越发难看,忽然一拳砸在了桌上,将桌上的杯盏都震了下来,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这封信正是陈苗寄来的那封,上面说了魏弛不知为何忽然在姚府周围增加了大批暗哨的事。 “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 崔颢面色阴沉,将手中信纸攥成一团。 倘若这封信能早一点到他手里,他又怎么会猜不出王妃在做什么打算?又怎么会着了她的道,被她一杯茶水便迷晕过去? 这两年多以来王爷虽起初待王妃算不得好,但后来却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她明知朝廷若也对朔州发兵,朔州很可能应付不来,却还是选择了放弃王爷? 要知道朔州百姓何止百万,她此举不仅是陷王爷于危难,更是将这百万百姓的性命也舍了出去! 为了她的父亲,她就能将其他人都舍弃吗? 崔颢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笑意中又带着几分嘲讽。 “一个是为了尽忠,一个是为了尽孝,这父女俩……还真是血脉相连啊。” …… 连城在姚幼清离开后的第三天才找到机会跟自己的人搭上话,让他们去查之前跟姚幼清说过话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受了谁的指使,跟她说了什么。 仓城的孩子很多,事情又发生在几天前,而且当时他的下人并不在场,没看到那个孩子长什么样,颇费了些工夫才总算找到了那孩子。 “就是仓城本地一户寻常人家的孩子,年纪小家里穷,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听人说帮忙给王妃送个东西就给他买糖吃,便给王妃塞了个纸条,至于上面写的什么他不清楚。” “那个给他买糖的人他也不认识,连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一问三不知。” 那孩子年小家贫,连纸都没怎么摸过,更别说识字了,自然不会知道上面的内容。 又因为年纪小,只关心买糖这件事,根本不会刻意去记对方的长相。 想来那收买他的人也正是看中了这点,这才选他帮自己送那张纸条。 “从这孩子身上查不出什么,我们便去查了些别的,别说还真查出来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