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弛垂眸,神情黯然:“不管她嫁给了谁,在朕心里永远都是朕的姚妹妹。” 说完又对他道:“不过太傅放心,朕心里知道轻重,不会在旁人面前这么称呼的,免得给姚妹妹带来麻烦。” 姚钰芝叹了口气,不言不语,眉间忧愁不散。 魏弛追问:“她真的没遇到什么难事吗?那太傅为何整日愁眉苦脸?” 姚钰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小女嫁给秦王,不管遇不遇到难事,微臣也高兴不起来啊。” 魏弛闻言再次露出自责的表情:“是朕没能护住她,朕愧对姚妹妹。” 姚钰芝忙道:“陛下切莫这样说,此事与陛下无关。” 君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宽慰起来,看上去十分和睦,心中却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魏弛早已知道姚幼清给姚钰芝的信上写了什么内容,甚至猜到了丁寿回京时与他说了什么,在姚钰芝面前却故意装作不知,表示关切。 姚钰芝知道他下毒谋害了自己的女儿,半路让人尾随誊抄了他女儿写给他的书信,还在姚府安插了眼线,但也装作不知,感谢他的关切。 从宫中出来后,他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回到府邸,直到房门关上,房中除了他与管家再无旁人,他才收起了刚刚那副模样,眼中只余愤恨和寒凉。 “若非知道陛下背地里干了什么,我只怕真要信了他今日之言。” “我亲自教出的学生……这是我亲自教出的学生啊!” 他声音低而悲愤,短短半月头上的发丝又白了不少。 管家低声道:“老爷莫要动怒,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如今我们在暗陛下在明,这是好事。” 姚钰芝轻笑,脸上满是自嘲。 “我只是觉得可笑,想当初我最看不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如今我自己竟也成了这样的人……” 他活了一辈子,到老到老竟不得不在人前演起戏来,还要演的情真意切。 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演戏,偶尔一次两次还行,真让他做到像魏弛那样收放自如,随时都能摆出最合适的表情,他是办不到的,时间长了难免露出马脚。 “老爷也是为了小姐。” 管家劝慰。 姚钰芝却没理会这句话,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秋猎就快到了吧?” 管家点了点头,面露忧色:“老爷不再考虑一下吗?咱们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法子。” 姚钰芝摇头:“这是最好的法子。” 管家见他目光坚决,只得垂下头去不再多言。 …… 魏弛登基后的第一次秋猎办得十分盛大,文武百官携家眷一同前往皇家猎场,人头涌动。 各家儿郎们都欲在新帝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凡擅骑射者无不冲锋在前,力求拔得头筹。 魏弛的骑射工夫也不差,但他并不喜欢这种事情,当初努力练习也是为了讨得先帝欢心罢了。 如今先帝已经故去,他不用再去讨好谁,象征性地参与了一会打了几只猎物就回去了,只等最后评判今日哪家儿郎最为出色。 事先围好的营地上人头攒动,有女眷带着留在营地的孩子们往来应酬。 众人没想到魏弛会这么快回去,一个小童四处乱跑时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