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皱着眉头算了算时间,纳闷这次怎么这么快,起身要去问问是否需要沐浴更衣的时候,却被魏泓没好气地赶了出来。 他在魏泓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被赶出来。 第一次是娘娘离世,他把所有人都赶走,自己一人关在房里。 那这次……是为什么? 难道是……没成? 崔颢打了个激灵,没想到那个瘦弱的小王妃竟然敢拒绝他们王爷。 王爷天之骄子,若是被拒绝了自然不会强求。 但拒绝他的是姚钰芝的女儿,是他原本碰都不打算碰的女人。 这可就…… 丢脸了。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秦王刚才去了哪,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脑子反应那么快,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下人在旁压低声音问他:“崔大人,那现在……怎么办啊?” 王爷生了这么大的气,理应把那个惹怒他的人找出来好好惩治一番。 崔颢却再次摆手,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散了吧,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话音落,房中忽然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像是几案一类的东西被打翻。 下人同时缩了缩脖子,看看崔颢,用眼神询问他用不用进去收拾收拾。 崔颢摇头:“什么时候王爷传唤什么时候再进去。” 没发话的时候进去触他霉头,八成要倒大霉。 下人也确实不敢贸然进入,闻言松了口气,又各自散去了。 房中,魏泓没有点灯,踢翻几案后就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要不是这门婚事是先帝驾崩前亲自赐婚,他都要怀疑是姚钰芝故意生了这么个女儿嫁给他来气他! 那个女人竟然选择跟他分开住? 竟然说分开住挺好? 魏泓冷笑,一拳砸在了桌上。 好!以后别来求他! …… 翌日一早,魏泓就去了军营,数日没有回来。 季云婉留了人在胡城,得知魏泓回来后那人立刻就去临铜报信,将这一消息告知了她。 盘香高兴地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王爷总算回来了,咱们在这都停留一个多月了,却连王爷的面都没见着,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老爷回信。” 当年高宗皇帝有意将季云婉的姐姐季云舒指给魏泓,季淮安答应了。 从那时候起,季家就注定要与秦王绑在一起,不可能再得到魏沣或是魏弛的信任。 正是因为这点,季云舒出事以后季淮安才想将二女儿季云婉嫁给魏泓为妻,仍旧与他缔结婚约。 不然季家就失去了立足之地,哪边都不讨好。 但他没想到,魏泓刚刚回京,魏沣就将姚大小姐指给他为妻了,他的打算也就落了空。 季家也是名门世家,做不出让自家女儿给人为妾的事情,所以季淮安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没再提过此事,在得知季云婉装扮成他姐姐的样子去见魏泓的时候还大怒了一场,觉得她丢了季家的脸。 “可是和家族前程比起来,脸面又算什么呢?” 这是季云婉当时关起门来和季淮安说的原话。 季淮安气极反笑:“你去给人家做妾就能给咱们季家挣来前程了?” “那就算姐姐还活着,嫁给王爷做正妻,就一定能给家族挣来前程吗?” 季云婉反驳。 “爹爹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还不是看重王爷这个人?因为王爷一代枭雄,你跟朝中许多人一样觉得先帝可能坐不稳那个位置……” “住口!” 季淮安面色青白地打断。 季云婉并不理会:“但是先帝坐稳了,虽然时间不长,却也算是寿终正寝。王爷多年来并未有任何不臣之举,那么姐姐就算嫁了他,朝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既然如此,是她去做正妻,还是我去做妾,又有什么区别?” “你姐姐去做正妻好歹不丢我季家的脸!” 季淮安怒道。 “可爹爹想要的不就是王爷身边的一个位置吗?我若是去了,您依然可以保住这个位置!” 秦王现在没有动作,不代表以后没有。 先帝忌惮他,当年以高宗口谕为由让淑妃殉葬,就是想逼他犯禁,让他无召回京,好找借口扣押诛杀,结果并未得逞。 今上登基不久,目前看来虽然和秦王并无什么大的冲突,但有先帝做下的旧事摆在那,两人之间也定然不会和睦。 何况秦王拥兵自重,哪个帝王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一旦两者发生什么冲突,宫中那个皇位到底属于谁就不好说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