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棠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越清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叹道,“愿赌服输,听你的,我去让人准备。” 刚转身,奚玉棠一把拉住了他。 “等会吧。”她淡淡道,“陪我待会。” “……” 如果说越清风先前并不好奇心上人和司离说了些什么,那么现在,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几乎要达到顶点。 耐着性子将人哄睡着,他沉着脸出了房门。两个时辰后,一张字条从玉清殿某个小太监手中到另一人之手,接着又被递进了越宅书房。 沉默地看完,越清风随手将字条就着烛火点燃。 上面说,太子和客人发生了争执,客人走后,太子砸了殿内的所有东西,并将自己关在寝殿里至今未出,随侍的小太监只听到一句‘都怪我鬼迷心窍’。 都怪他……鬼迷心窍? 无声地望着窗外的潇潇急雨,越少主仔细咀嚼了数遍这句话,联想奚玉棠方才从头到尾的表现,眼中逐渐涌起了有如实质的杀意。 …… 奚玉棠一觉醒来,精神好了不少,虽然一想到司离,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理不清,也下意识不愿思考,但玉清殿里带出来的郁气却纾解了许多,吃饭时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然而没等她轻松太久,当两人发现九门都有东宫的人时,奚玉棠忽然就怒由心起。 “他倒是了解我!”她咬牙切齿。 好在越清风拦住了她当街杀人的冲动,带着人若无其事地来到城门前,东宫下属发现了来人,当即小跑到跟前行礼。 “越少主,奚同知。”来人恭敬开口,“恐怕要耽搁您二位片刻。” ……不是阻拦? 奚玉棠心中微微诧异。 “何事?”越清风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主子有东西要转交奚同知,因着不确定二位走哪一道,特命小的们每个门前都守着。”来人答,“您二位稍等,东西很快送到,到时二位要出城,小的绝不阻拦。” “滚。”奚玉棠沉声开口。 来人顿时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主子说,您此去定会需要这些,奚大人莫为难小的,小的送不出去东西,回去也活不了哇。” “……” 奚玉棠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有了冒头的倾向。 就在她忍无可忍准备动手时,远处急急驾马而来一个小太监,见到两人,立刻翻身下马跪地磕头,“奚大人,主子有物件要奴才带给您。” 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去。 奚玉棠沉默着不愿去接,还是越清风拿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 刚完,他怔了怔,接着眉头微蹙。 “看看吧。”他随手将信递了过去。 诧异地看他一眼,奚玉棠接过信飞快地扫了一遍,表情也同身边人如出一辙复杂起来。 信是司离的笔迹,潦草而浮躁,只有一句话:【当年国师曾重创武林盟主左心口。】 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更没有其他。 兴许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时说什么都是错。 沉默着将信折起放好,奚玉棠望向仍然跪着的小太监,“回去告诉你主子,东西我收了。” “诶。”小太监点头,却又犹豫着欲言又止。 “还有事?” 主子的事,下人终究不敢随便置喙,小太监动摇片刻,沉重地摇了摇头。 垂眸盯着小太监看了好一会,奚玉棠终还是没说什么,马鞭扬起,一声清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好像有点多……otl 没控制住,大家见谅。 ———— 司离其实是急了,情绪到了临界点,做错了事。 在他眼里,奚玉棠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是无所不能的教主,即便他知道对方要跟人拼命,却不愿去想她输的可能。 所以当奚玉棠对他交代可能会有的后事时,他整个人就慌了。 太子殿下,从当年回宫的那一刻开始,便成为了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这种不安全感随着年龄渐长,会发展成哪一种极端,恐怕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m.HzgjJX.coM